一直被有意藏起來的地方戳着他,隔着衣服,也能感覺到驚人的份量。
“你把我當什麼,聖人?”商随聲音加重,氣息也略顯不穩,“我當然會受影響。”
看着徹底呆滞的時绮,商随再一次道:“我說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按理來說,特殊易感期的Alpha并不受Omega的信息素影響。
許多年前,曾有偏激的學者提出特殊易感期的Alpha高人一等,與無法感知信息素的Beta不同,擁有特易期的Alpha才是真正掌控信息素、進化完全的物種。
他們擁有更為強悍的身體素質,能以信息素壓制其他性别,本身卻不受束縛,即使Omega發情也能冷眼旁觀。
這種涉及歧視的言論很快在消失在謾罵之中。商随對此沒什麼看法,但在身邊其他人對信息素引發的騷亂避之不及時,他的确從未有過被Omega信息素勾得頭昏腦漲、隻剩生理欲望驅使的滋味。
可時绮的味道對他來說充滿了緻命的誘惑力,明明是溪水一樣清澈的香味,卻勾得各類詭異的念頭蠢蠢欲動。如果放任自流,他沒法确定自己還能保持正常。
必須暫時跟時绮分開。
不然他都無法預測,他會做出什麼。
時绮似乎被吓住,商随逼自己閉了閉眼,往後退開。
細汗從額頭流下,他用手背擦掉,再說話時,聲音透出喑啞:“髒的地方,先拿紙擦一擦。”
“想不想洗澡?”
時绮搖搖頭,他現在渾身都提不起勁,進了浴室,可能會直接暈過去。
“行李箱在那邊,看見了嗎?”
“我要去洗澡。你不舒服的話,可以先把衣服換一換。”
商随見他不說話,補充道:“如果不想動,就在床上躺一會兒,等我回來。”
大概是看出他狀态不好,時绮這回乖乖點了頭。
擔心時绮一個人出什麼問題,他強壓着自己交代完,才起身去了浴室。
除了淋浴間,房間裡還有一個半露天的圓形浴池,四面都有束起的紗幔。
商随路過時想到時绮待會兒可能會想洗一洗,順手給浴池放了水,拉下最外側的簾子。
時绮一個人待了一會兒,隐約聽見淋浴間裡傳來水流聲。
他先是擦掉身上的髒東西,實在受不了,起身下床。
他依舊昏昏沉沉,卻并不難受。與先前那種灼燒似的感受不同,全身仿佛泡在适宜的溫水裡,每一根骨頭舒展開來,整個人都透出慵懶的氣息。
時绮還有些腿軟,走到商随攤開的行李箱邊,想找一件幹淨的衣服換上。
行李箱裡放着首飾袋,另外一邊則是衣服。還有Alpha用的阻隔劑、抑制劑,一個素描本和簡單的畫具。
商随怎麼帶這麼多衣服首飾,他是要來雪山走秀嗎?
對了,商随的項鍊還在他這,要找個機會還回去。
時绮很快看見一件寬大的黑色襯衫。行李箱裡其他的衣服都很陌生,但這一件,他前幾天看商随穿過。
對方當時搭配了銀綠交織的長領帶,卻并沒有系好,而是松松垮垮、像裝飾一樣垂着。
時绮毫不猶豫伸出手,将襯衫扯出來,同時脫掉自己身上所有的髒衣服。
他還想換褲子,比劃了一下,發現對自己來說尺碼太大,沒法穿。
就這樣吧,反正衣服已經很大了。
身上的襯衫散發淡淡的洋蘇草香氣,令人聯想到夏日的海洋。應該是洗衣液的味道。
換完幹淨的衣服,時绮心情輕快不少。
可透過脖頸後的标記,他能感覺到房間裡另一個人此刻并不愉快,甚至稱得上心煩意亂。
時绮遲疑片刻,想去找他。
不僅想看看商随現在怎麼樣、遇見了什麼麻煩,還因為臨時标記,他下意識對給予标記的Alpha無比依賴。
時绮慢騰騰走到淋浴間外面,順從心意敲了敲門:“商随?”
裡面的人沒有回應,時绮又敲了一次。
浴室門毫無征兆從裡拉開,時绮險些和他撞上。
商随下身裹着浴巾,渾身濕漉漉,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肩膀,眼神卻銳利無比,透出被打斷後即将爆發的陰郁。
他臉上還在滴水,水珠一路從脖頸蔓延至胸膛,肩線又寬又直,每一寸充滿力量感的肌肉都恰到好處。
時绮臉上一熱,頓時福至心靈,覺得他确實該在這兒走秀。
“你,有,什,麼,事。”
商随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壓迫感太過強烈,時绮不由得磕絆了一下:“我、我想……”
商随這才注意到,時绮換上了他的衣服。似乎嫌大,隻穿了這一件。
他的動态視力很好,敏銳地瞥見時绮腿上有顆小小的胭脂痣。
童話故事裡,上岸的人魚獲得了新生的美麗雙腿。
時绮的腿線條流暢、骨肉均勻,也像小人魚似的,仿佛一輩子沒走過路。
真是……
要瘋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
時绮看着他的臉色,猶豫道:“你好像不舒服,我想幫你。”
釋放信息素的話,商随會舒服一點吧?
雖然不知道商随究竟怎麼了,但他們匹配度很高,自己的信息素應該能起到安撫作用,讓商随心情好一些。
三番四次被時绮折騰,商随的眼神徹底暗了下來。
“你幫我?”他将手插進自己濕潤的頭發裡,抓了一把,壓着聲音問,“什麼都願意幫我嗎?”
如果今天隻有他一個人,說不定得直接從雪山拉去醫院。
商随幫了他這麼大的忙。時绮想也不想,點了點頭。
見他答應,Alpha抽過盥洗台上深黑的眼罩,塞進時绮手裡。
商随微微昂起下巴,示意放滿溫水的浴池。
“想幫我的話,去裡面待着,把眼罩戴上。”
“不用說話,也不用做别的。”
這個要求有些奇怪。時绮按照他說的進了浴池,坐下後戴好眼罩,實在想不通自己究竟能幫上什麼忙。
時绮白金色的頭發略微淩亂,臉頰還泛着紅暈。
他穿衣服沒什麼耐心,襯衫都扣錯了扣子,最上面那顆直接沒有扣,露出右側大片的鎖骨。深黑的襯衫襯得膚白如雪。
酒店的眼罩對時绮來說太大了,大半張臉都被遮住,隻露出挺翹秀氣的鼻尖,和才舔過鮮血、還泛着豔紅的雙唇。
商随站在原地,一眨不眨注視着他,眸光因為興奮而微微發亮。
眼罩密不透光,時绮隻能聽見一些不清不楚的動靜,和Alpha輕微的哼聲。
商随到底在做什麼?
是不是覺得他根本幫不上忙,所以幹脆讓他戴個眼罩老實點兒,待一邊涼快去了?
時绮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感覺自己被小看了。
但在浴池裡泡久了,全身上下都很舒服,水溫也剛好合适。
眼罩更是讓他昏昏欲睡,有種半夢半醒的舒适。
時绮決定不跟他計較,商随不要幫忙就不要吧。
不知過去多久,時绮動了動鼻尖,忽然嗅到濃郁的蜂蜜氣息。
他從來沒聞過這麼香的味道,就像掉進蜜罐子裡。
“商随?”時绮忍不住問,“你還在嗎?”
一瞬間,香味變得更濃重。
好甜。
時绮下意識微微張開嘴,又一次感到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