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
時绮又問了一次。
半天沒有等到回應,時绮忍不住想摘下眼罩。
剛擡起手,便聽見略顯沉悶、透出絲絲餍足的聲音:“……别摘。”
時绮的耳朵仿佛被燙了一下,手也停在半空。
那兩個字像小勾子似的,放在水裡的腳趾不由自主蜷縮。時绮如商随所言一動不動。
總感覺商随有點兒奇怪……
又過了許久,在時绮都快失去耐心時,聽見有人走到他身邊:“好了,起來吧。”
對方蹲下來,輕輕替他摘掉眼罩。
商随重新換了一件睡袍,應該是他自己的衣服,暗藍色的絲質面料襯得Alpha膚色冷白。取眼罩時兩人距離極近,時绮注意他眼下帶着輕微的暈紅,左眼眼尾有一顆淡褐色的小痣。
商随居然有淚痣,以前都沒發現。
時绮看得入迷,有那麼一瞬間,幾乎想伸手摸一摸。
反應過來,他在心裡啧了一聲。
是因為信息素吧?匹配度太高容易受影響,稍不注意就會想和商随親近。
“冷不冷?”說話的同時,商随扯過旁邊的浴巾。
浴池是恒溫的,不然在裡面泡這麼久,時绮估計自己都得感冒。
他搖搖頭,從池子裡站了起來。
襯衫濕透的下擺緊貼雪白的大腿。商随又一次瞥見那顆胭脂痣,腦海中不禁閃過一幕幕令人心猿意馬的畫面。
快弄完的時候,他看見時绮張了一下嘴,像是想吞東西。
和他相比,時绮從頭到腳都要小幾個号,張嘴時舌尖也小小的。
嗓子眼應該也很小,很容易灌滿。
……
商随不動聲色掰了一下手指,逼迫自己刹車。
面對時绮無知無覺的臉,再想下去,他都覺得自己有點變态了。
他用浴巾将時绮濕淋淋的身體裹住,後者站在原地沒動,對被服務适應良好。
“床上有幹淨的衣服,你去換吧,換好了叫我。”
時绮應了一聲,沒覺得商随這樣細心有什麼不對。
家裡人都很寵着他,他對被人照顧習以為常。
離開之前,時绮注意到淋浴間門口有一條浴巾,看着是胡亂丢下去的,仿佛為掩蓋什麼。
商随是怕走路滑倒,所以扔了一條浴巾嗎?
總感覺那邊好香……
時绮搖搖腦袋,把這個沒頭沒尾的想法丢出去。
床上放着一套休閑的衛衣套裝。褲管又大又長,需要挽起來,腰也不合适,不過使勁拉一拉腰上的抽繩還是能穿。
但這套衛衣是粉色的水洗牛仔材質,上面還有噴塗的熒光花紋。
時绮沉默三秒,選擇接受。
算了。
他剛才能從商随的行李箱裡找出一件黑襯衫,已經耗盡尋寶的運氣。
時绮脫掉幾乎濕透的襯衫,想了想,又把自己的髒衣服和這件濕襯衫一同抱起來,準備帶回去洗幹淨。
“我好了。”他對陽台的方向說。
商随一進來就看見他抱着一大堆衣服,如同松鼠抱松果。
“你笑什麼?”時绮問。
“沒什麼。”商随笑眯眯地回答。
“……”好想打他。
時绮的房間在上面一層樓,商随把他送了回去。臨走前,商随看他臉上的潮紅已經退去,想來發情期的影響正逐漸消散。
“如果晚上有什麼不舒服,給我發消息。”
“好,謝謝你幫我。”時绮猶豫片刻,望向他的眼睛,“晚安。”
商随臉上帶着笑,回應道:“晚安,小绮。”
關上門以後,時绮把衣服往沙發一丢,蹬掉拖鞋倒在床上。
他漸漸清醒過來,不再像先前一樣暈暈乎乎,一想到自己跟商随做了什麼,時绮臉上燒得厲害。不由自主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後面那一塊。
注入信息素時的快感麻痹了疼痛,那裡被咬破了血,留下兩個暗紅色的小點,摸起來是一個相當對稱的咬痕。
時绮劃開手機,從聯系人裡找到商随。
17:[謝謝你的衣服,我洗幹淨再還你。]
商随大概正在下樓,回得很快。
Ss:[你給我洗衣服?真的?]
隻是洗個衣服,那還能有假嗎?
17:[酒店有洗衣房。]
時绮下床仔細看了看,商随的襯衫帶着暗紋,他身上這件衛衣還有磨邊,都不像可以機洗的材質。
17:[你的衣服能機洗嗎?不能我帶回去幹洗。]
Ss:[丢洗衣機吧,記得親手丢哦^^]
17:[哦,那好。]
問完時绮想到什麼,順便把上一次舞蹈比賽商随借給他的項鍊翻出來,拍了一張照片。
他拍了拍姜宥甯。時間接近淩晨,正是她精神抖擻的時候,那邊也很快拍了拍他。
時绮把項鍊的照片發過去。
17:[姐姐,你認識這個嗎,大概多少錢?]
姜宥甯:[我有個類似的款,二十萬吧。]
姜宥甯:[這是誰的項鍊?你男朋友?]
時绮呆了一下。
他一直以為商随家庭條件不太好,才去繪澗工作。但接觸了一段時間,無論是從商随送他的回禮、還是日常作風來看,都跟家庭條件不好不沾邊。
他之前還看見商随從一輛邁巴赫上下來,似乎是司機在接送他。
時绮當時沒多想,這會兒卻感覺有些落差。
有種一直投喂的流浪貓,突然發現它自己就能掉金粉的……驚訝?
轉念一想,商随從沒說過自己沒錢。不管家庭條件好不好,商随還是商随。
确定了這點,時绮覺得他去繪澗打工也沒什麼,說不定是臨時做個兼職尋找靈感呢?藝術家有點奇奇怪怪的癖好很正常吧。
時绮就這麼說服了自己。姜宥甯見他一直沒回複,又問:[你倆最近怎麼樣?]
時绮想了想,跑到浴室對着鏡子,拍了一下自己脖頸上的咬痕。
17:[剛做了個臨時标記。]
姜宥甯給他發了一長串問号,而後道:[對不起寶寶,我要去通風報信了。]
不等時绮譴責她,姜宥甯風急火燎:[報!小安爸爸聽完暈了過去。]
姜宥甯:[現在又醒了,正在掐人中。]
姜宥甯:[他問你們戴套沒,不行了,他在我旁邊叫得好厲害。]
不等時绮回複,時安的視頻電話砸了過來。
姜宥甯和時安兩張臉湊在一個屏幕裡,背後還有西裝革履、看起來才回家沒多久的姜禮,嘴裡念叨着“小绮已經長大了,你們不要什麼都問,給人家留一點隐私”。可惜沒人理他。
時安:“戴了嗎?!你們才認識多久,他怎麼能把你拐上床——”
時绮:“就咬了一下。”
時安似乎理解錯意思,聲音猛地變調:“咬了一下?!他…他居然讓你幫他……!”
對比大驚小怪的時安,姜宥甯要淡定得多:“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吧,都什麼年代了。而且您不是一直想小绮找對象嗎?”
時安:“那能一樣嗎?他倆認識才一個月就敢做标記,下個月是不是要瞞着我們把證扯了啊?”
時绮關鍵時刻不忘強調劇本:“是重逢,以前就認識。”
他說完疑惑地問:“而且你們在說什麼啊,就是用嘴咬了一下脖子,臨時标記。”
教科書上的臨時标記不就是咬脖子嗎?
這回大驚小怪的成了姜宥甯:“你是說你們在一個房間、一張床上,他最後隻咬了一下你的脖子?”
時绮:“嗯。”
姜宥甯和時安對視一眼,時安欲言又止,姜宥甯直言不諱:“你男朋友是不是性無能?哪有成年人确認關系後臨時标記就隻咬脖子的?”
“我絕對不會這樣。”她說完回頭看向姜禮,尋求認同,“您說是吧老爸?我們Alpha哪有這樣的!”
姜禮實在擠不進屏幕,隻能在後面說話,溫文爾雅的聲音透出一絲不贊同:“小绮,這個……你男朋友會不會有一些隐私方面的問題?”
時绮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沒有!”
時安冷笑一聲:“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我被頂到了。”
時绮為了維護商随的清譽,強調道:“他很大!特别大!還很健康!”
“………………”
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時绮臉一紅,火速挂掉電話:“拜拜!睡了!晚安!”
心髒怦怦直跳,半晌過後,臉上還沒退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