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還沒天黑,但司馬和獨孤的話仿佛夜幕降臨,瞬間就讓所有人心情沉重。
——來這麼早,還帶那麼多人?
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就讓病人這幾天晚上别回去,以便做好準備。
說到準備,修道人士就把對策盤算一下,然後再對布陣設防進行讨論。
他們讨論大半天,許萬祥就說:“要不要出去檢查一下?”
修道人士一臉迷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正所謂除蟲如除草,一定要趁早,估計布陣也有這個需要吧?”許萬祥說出一句農家諺語。
修道人士完全無法理解:“你這話什麼意思?”
“是要早期防治病蟲害,如果錯過關鍵時刻莊稼基本就毀了。”
修道人士不懂布陣設防跟種地種菜有什麼關系。
“一些問題不仔細檢查就會遺漏,然後造成嚴重後果。”
修道人士還是不懂。
“醫館這一帶山林密布,不是一眼就能看到頭的曠野,”陸潮生在這時解釋說明,“深山老林裡有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但有些會對我們造成影響,不利于對抗魔道。”
“……有嗎?”丁鴻方聽起來似乎真有其事,就問田衡。
田衡回答得很簡單:“不知道。”
“就是這樣,誰也不知道藏着什麼,一旦明晚出問題,那就來不及。”許萬祥趕緊補充。
“現在已經天黑……”丁鴻方皺眉搖頭。
段亭舒發号施令:“明早出門檢查。”
衆人沒有意見,因此次日大清早修道人士全部出門,每人分到一個區域,務必仔細檢查。
檢查到中午,他們确實找出一些問題,不過很快就解決,沒有後續影響。
還有人覺得許萬祥疑神疑鬼,就這麼點問題能出什麼事。
不過他們也就随口說幾句,畢竟還有正事要做。
幾個人把運用陣法來攻擊的對策修改又整理,其他人則操心布陣的事,對傀儡和病人千叮萬囑,大夫則規劃各種路線,整理各種醫療器具。
那些人忙碌又心力交瘁,染甯自然不參合,反正打就完了。
她跟魔道那些人略有接觸,每次都打得不可開交,但也僅此而已。
他們這次會怎麼做她略有了解,其他人也差不多知道。
魔道中人不專注修煉,而是一門心思找捷徑。
他們找到的捷徑就是損害他人,有利自己。
于是四處坑害百姓,将他們變成傀儡,再讓傀儡布陣協助自己。
所以沒有陣法協助打鬥,他們基本隻有挨打的份。
他們來醫館,勢必會用傀儡布陣。
而醫館不但有傀儡還有病人,自然可以跟對面陣法抗衡。
曹陽他們還讨論出借助陣法動手的策略,那跟其中三個魔道中人應該也相差無幾。
醫館這邊起碼還有三個能打的,看起來應該占據上風。
——總不至于這還有意外吧?
衆人商量得差不多,天色也逐漸昏暗。
雖然沒有明顯征兆,但魔道就要到來。
在沒人留意時,白品軒輕輕在地上點了一下,徹底完成布陣。
魔道就要過來,而他也即将改頭換面。
夜色深沉時醫館依舊平安無事,但沒人覺得魔道不會來。
微風拂過窗框,帶來一絲香甜,可外面的桂花已經落了,所以香味是外來的。
接着就是一些相當輕微的動靜,似乎有人從旁邊走過,白品軒趁機彈出一絲功法,讓動靜将他的功法帶到遠處。
動靜意味着外來陣法,病人和傀儡在陸潮生提醒下馬上布陣設防,擋住魔道進入醫館這一帶的腳步。
布陣設防很明顯,也讓魔道陣法順勢顯眼起來。
魔道陣法閃着微光,微光之中有三個人影。
三個魔道中人,兩女一男,其中就有戴子溪。
他們借助陣法之力沖過來,傀儡将他們擋住,然後放出煙花。
煙花在夜空中綻放,醫館外的病人趁機做好準備,修道人士趕緊沖出來設防。畢竟醫館能風平浪靜,主要是靠之前的布局,如果這時布局被毀,就很可能被外界動蕩影響。
到時候一片混亂,任誰都無可奈何。
兩撥人誰也沒退縮,在醫館外圍打起來。
雖然魔道陣法頻出,但傀儡和病人也有陣法,一時難分伯仲。
醫館裡的修道人士都已出門,剩下四個大夫在忙着整理東西,白品軒則趁機走出後門,戴上面具,然後打了個響指。
響指過後,傀儡和病人的陣法就蓋上一層看不見的罩子。
醫館外魔道中人利用陣法加強攻擊,雖然有修道人士出來跟他們打鬥,但魔道陣法能不斷變化,随時根據需要随時改變陣型。
而醫館那邊的陣法始終隻有一種,沒有任何變化。
傀儡和病人發現問題也無法做出改變,仿佛有什麼東西壓在上面。
修道人士雖然早就讨論出運用陣法攻擊的策略,但醫館陣法始終不變,魔道陣法變化多端,因此始終不能占上風。
于是兩邊就僵持在那裡,魔道中人的功法又間接破壞醫館布局,修道人士隻好跑去保護布局。
原本有十多個人,結果現在隻有三人在對付魔道,司馬和獨孤打在最前面。
染甯和陸潮生雖然在打着,但現場情況過于複雜,又要對付魔道中人,又要顧及陣法布局,還要留意大夫動向,方便他們及時療傷。
錯綜複雜的局面讓人心有餘而力不足。
染甯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發展會有這種走向。
傀儡和病人的陣法一直被魔道陣法壓制,隻能勉強維持基本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