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夕,曾家和鞏家的事有了定論。
鞏家原下獄的掌事人全都問斬,鞏家的藥材鋪子也被查抄。曾家像是推曾永秀出來頂罪,道是她與鞏純成私定終身。
才讓鞏家敢在背後借曾家勢肆意妄為。
順和帝念兵部尚書曾達不知情,讓其在府中反省三月,罰俸一年。
德妃前去為娘家求情,順和帝道,曾永秀既然與鞏純成感情甚笃,不如就此成婚,竟是直接給他二人賜婚,讓曾永秀下嫁鞏家。
其子曾永年随後自請外放。
一時間曾家低調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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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家的事方結束,這日一早嶽畫绫在廚房忙着做點心,應嬷嬷樂呵呵來喊她收拾收拾去迎客。
“趙公公親自領人來送中秋節禮,說是王爺吩咐的!”
嶽畫绫驚訝,“我們不還沒成親,怎的現在送什麼節禮?”
應嬷嬷笑道:“傻丫頭,王爺這是重視你!東院世子爺和侯夫人也出來待客了,金玉去芙蓉軒喊夫人去了。”
嶽畫绫心裡頭甜滋滋的,皇上下了賜婚聖旨,直接訂了她和福王成親的時間。
婚禮流程無需尋常那般,前些日子欽天監那邊已經合了八字,說是大吉。
隻等福王府準備下聘,再等明年三月迎親。
嶽畫绫收拾妥當,和應嬷嬷一道去前廳待客。她到時,前廳隻大哥嶽穎在陪福一、趙利等人。
因無女客在,想來大伯母已經回去。
福王府拉了五車的節禮,考慮周到,其中有東院的兩車。
趙利笑呵呵道:“王爺說了,這是定親後的第一個節,理當重視。”
“趙公公代我謝過王爺!”嶽畫绫笑着應了,與嶽穎一道待客。沒多久,金玉匆匆跑回來,神色不太好看。
見福王府的人還在,她歉意一笑,“實在對不住,夫人那裡臨時出了點岔子,實在走不開。”
趙利忙道:“不礙事的,日後見面的時間多着呢。”
見程歡趕不過來,趙利和福一等人也不多待,留下東西,告辭離開。
送走客人,嶽穎起身道:“我待會兒還要去大理寺一趟,你忙吧,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随時去找我!”
“嗯,多謝大哥。”嶽畫绫點頭應了。
嶽穎回到東院,随從匆匆來報,“世子,老夫人在訓斥夫人,嚷嚷着要扔了王府送來的節禮,說是已經分了家……”
“嗯,我知道了。”嶽穎眉眼沉沉,直接轉身往老夫人的壽春堂走去。
他才進院子,見地上散落着幾個禮盒,裡頭人參、靈芝之類的補藥滾落一地,他神情更難看。
老夫人袁氏見嶽穎來,看向他,“穎哥兒你來得正好,二房已經與侯府分家,程氏母女更是與嶽家無甚幹系。”
“别說她要嫁給福王,就是進宮當妃子,也與忠武侯府沒有關系!”
“你去将東西都退回去!”
“祖母鬧夠了?”嶽穎瞥見母親額頭上的砸傷,眉眼間透出戾氣,“您老人家不想與二房扯上關系,是您的自由。”
“在我嶽穎這裡,嶽畫绫和嶽頌是我打斷骨頭連着筋的妹妹和弟弟!是我母親的親侄子和親侄女!”
“她嫁給福王,是我妹妹;她嫁平頭百姓,依舊是我妹妹!她逢年過節送根針來,我也會開門相迎!”
“你——”袁氏氣得直哆嗦,臉上的刀傷似乎都在猙獰顫抖,“我還沒死呢!如今侯府當家作主的是我!”
嶽穎冷笑一聲,“祖母若是願意,我們一家也可以分家另過。”
小袁氏看看快要氣昏死過去的袁氏,再看看眉眼冷沉,穩重如山的兒子,伸手拉住他胳膊,低聲道:“阿穎,你少說兩句……”
嶽穎反手抓住母親的伶仃手腕,看着歪坐在臨窗炕上直喘氣的老夫人,“祖母,我的态度就是如此!”
“日後二房送的東西無需再進壽春堂!”
他撂下話,拽着母親就走,小袁氏忐忑不安,欲轉身留下,嶽穎态度強橫,直拽着母親到了自己院子。
“娘,你已經是要四十的人了,為何還要對她言聽計從?”
他有些氣惱母親的懦弱,松開她,去找藥來給她處理額頭上的傷口。
小袁氏頭微微垂着,不安地搓着泛紅的手指,“她對我有恩,又是長輩……”
嶽穎氣得一腳踹翻腳邊凳子:“天大的恩情二十多年已經還清了!您是忠武侯夫人,不是祖母的奴仆!她和父親若是敢對您如何,您還有我!”
“绫绫和嬸嬸能單過,我也能養活您,晨晨也不會沒有娘家!”
小袁氏怯怯看了兒子一眼,微微低着頭讓他處理額頭上的傷口,“可是你還沒娶妻……”
嶽穎:……
“您且放心,有生之年我定能讓您抱上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