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畫绫舌頭受傷,講話有些費勁,“王爺,您随我到侯府,去和我娘說清楚我們的事,行嗎?”
陳知毓擡手抹掉她臉上的淚,從袖袋中掏出明黃聖旨,在她面前展開,“绫兒,你瞧這是什麼?”
嶽畫绫驚住,看完聖旨,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陳知毓,“王爺……”
“父皇身邊的成公公已經帶人去忠武侯府宣讀賜婚聖旨,你母親這個時候大約已經知道了此事。”
陳知毓伸指點了點她泛紅的鼻尖,“放心了嗎?”
嶽畫绫憋着淚意,點頭,“王爺,謝謝您。”
陳知毓輕笑,“绫兒,本王說過,你欠的債,一筆一筆本王都記着呢,餘生漫漫,不着急,本王等你慢慢還。”
嶽畫绫破涕為笑,撲進他懷中,伸手緊緊摟住他勁瘦的腰。
“起來,讓本王瞧瞧舌頭上的傷。”陳知毓左手摟住她,右手輕捏她臉頰細細看了看上頭的傷口。
“嶽畫绫,你的命最重要,以後無論遇到何事,你先想着的是保住性命,明白嗎?”
嶽畫绫看着他認真的口吻和神色,乖巧點頭。
陳知毓輕啄她唇角一下,“舌頭還疼嗎?”
“疼。”嶽畫绫依偎進他懷中,想問他,若是她失了清白,他還願意娶她嗎?話到嘴邊,她到底是沒問出口。
事情沒有發生,假設得到的答案也是沒有意義的。
陳知毓低頭輕吻她,熱吻流連到她臉側,“绫绫,你隻需要記住,本王應了你的事,定會做到。”
“你無需懷疑。”
他的手又不安分起來,嶽畫绫卻沒有絲毫反感,身子順從心意貼近他。
感受到他的渴望,他的急切,他的需求,嶽畫绫心頭反倒踏實,仿佛依附于他,閉着眼睛也能穩穩當當一步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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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純福被押入京兆府大牢,生死未蔔,鞏家人得到消息,前往探望,卻沒能見到人。
鞏純福父親憂心忡忡直接去了兵部尚書府曾家,曾永年恰好休沐在家,在偏廳接見他,“何事,這個時候來府上?”
曾家前院一個很得看重的管事的和鞏家是姻親,因這層關系,鞏家搭上了兵部尚書府。
年年沒少給曾家上貢。
鞏父忙道:“犬子純福替大小姐辦事,與那嶽二姑娘相看,不料事情敗露,被福王撞見,現在純福被關押在京兆府大牢,生死未蔔。”
“望大人救犬子一命!”
“簡直胡鬧!”曾永年氣得一拍桌子,吩咐丫鬟,“去把大小姐帶過來!”
鞏父聞言,當即反應過來,這事曾家其他人怕是不知道,他立刻跪着哭求道:“犬子也是聽命行事,望大人定要救犬子出來!”
曾永年氣道:“你們行事前也不動動腦子,福王是你們能得罪得起的?”
鞏父忙道:“大人,犬子沒有得罪福王,隻是通過媒人與嶽家二姑娘相看,中間大約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曾永年怒道,“你當我是個傻子?到底怎麼回事,從實招來!還是想讓我吩咐人親自去查?”
鞏父見事情瞞不下去,硬着頭皮說了要毀嶽畫绫清白一事。
曾永年氣笑了,“我瞧你們是好日子過夠了!忠武侯府世子嶽穎是做什麼的?别說福王,若是落到他手裡頭,不死也讓你鞏家脫層皮!”
鞏父哭着道:“犬子愚鈍,可也是聽了大小姐的命令行事!”
“聽本小姐的命令行事?”他話才落音,曾永秀從外走進來,“蠢貨一個,事情辦砸了,還想讓我去救他不成?”
鞏父難以置信地看向她,“大小姐,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呢!”
這時曾府前院小厮匆匆跑來傳話,“大少爺,小姐!皇上方才已經下旨賜婚福王和忠武侯府嶽家二姑娘!”
“什麼?!賜婚?!”
曾家兄妹二人皆是大吃一驚,曾永秀接受不了,“怎麼可能呢?!”
那小厮忙道:“小姐,千真萬确,成公公親自領着一隊人,鬧出好大陣仗,就差敲鑼打鼓了,直接去了忠武侯府西院。”
“大街上都在說這事,說崔世子和嶽二姑娘退婚後,一個尚公主,一個嫁王爺,簡直是一樁奇事!”
鞏父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
曾永秀大叫一聲,“不可能的!嶽畫绫要什麼沒什麼,怎配做福王妃?!我!我才該成為福王妃!”
曾永年斥道:“你别在這發瘋了!福王對你無意,說了多少遍,你不聽,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
“是不是要把你關起來,你才老實?”
鞏父膝行幾步,抓住曾永年的衣擺,“曾大人,犬子隻是聽命行事,求您救他一命!”
曾永秀不耐煩道:“救什麼救?讓他去死算了!連個弱質女流都對付不了,沒用的東西!事情非但沒辦成,還讓嶽畫绫成了福王妃!”
她恨恨地轉身就走,福王和嶽畫绫隻要沒成親,她就還有機會!
曾永年掙脫開鞏父的手,居高臨下瞧他,“你方才聽見了,現在我縱是有心也是無力,福王,曾家也得罪不起。”
“就當是鞏純福色迷心竅,此事休要再提,對曾家和鞏家都是好事!”
曾永年給前院管事一個眼神,讓他處理好後續,安撫鞏家,他頭也不回,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