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金寶從東院回來,匆匆進來,忍不住道:“小姐,我聽說是明珠公主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嶽畫绫震驚,六月二十八……“那豈不是還沒到一個月?月份這麼淺也能瞧出來?”
金玉接道:“興許是宮中禦醫經驗豐富呢。”
金寶道:“曾家那事鬧出來以後,我以為崔澤南會去求娶明珠公主,消停這麼久,事情都過去了,突然間二人要成婚了。”
金玉道:“什麼鍋配什麼蓋,我瞧他二人正相配!”
嶽畫绫卻暗暗揣測,以崔澤南的性子,怕不是自願要娶明珠公主,這賜婚一事怕最高興的是明珠公主和崔蘭溪。
與此同時,文國公府崔家。
等傳旨太監離開,崔澤南一腳踹翻腳邊的方桌和官帽椅,茶水淋淋漓漓灑了一地。
“澤南,你這是做什麼?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你還想拒婚不成?”文國公夫人孫氏抹了抹眼淚。
“澤南,算娘求你了,娶了明珠公主,東宮那邊所有的問題皆能迎刃而解。”
崔潇盈前幾日和東宮良娣湯氏女起了争執,身下見紅,那湯氏女也哀哀叫喚,傳了太醫來。
沒想到查出湯良娣已有孕月餘,太子本就疼寵湯良娣,這事一出,更是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太子妃崔潇盈勉強保住孩子,如今卧床養胎,連地都不能下,太子不過去她屋裡略站了站。
崔澤南隻要想到将迎娶明珠,痛苦至極,心裡過不去那道坎。
他哪還顧得上什麼東宮西宮。“娘,明珠日日和别的男人厮混,她肚子裡懷的是誰的種都不知道!”
“現在滿城人不知在背地裡怎麼笑話我!”
孫氏哭着勸他,“就算不是你的孩子,隻要他姓崔,曾家和德妃皆會站在文國公府這邊,本朝并沒有驸馬不能入仕的規定。”
“日後你、崔家還有你姐姐的日子都會好過。你再想想蘭溪,她耳朵成了那個樣子,若是沒有娘家庇護,她這輩子該怎麼辦?!”
崔澤南恨恨地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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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一事剛過去三日,滿京城仍在讨論崔家這事。
先前文國公府捕風捉影,謠傳嶽畫绫失了清白一事又被翻了出來,這會兒全是笑話崔家的。
明珠公主嫁過人,又在公主府養面首,也曾多次踏足小倌館。
崔澤南主動和明珠公主滾到一處,如今奉子成婚,可不就成了望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
金玉和金寶閑來無事就去聽崔家笑話,回來當故事說給嶽畫绫聽,嶽畫绫無奈失笑,實在不想聽崔家的事。
尤其是崔澤南的。
她午休起來,躲着兩個丫頭走,到院子裡轉轉,想着許久沒去看望大伯母,這會兒無事,正好去陪她說說話。
聽應嬷嬷說,前段時間老夫人袁氏生病,大伯母日夜不離身地照顧,人都瘦了一圈。
東西院原先是通的,分家後老夫人袁氏特意命人堵了門,隻花園連接處有道窄門忘了堵,可以通過。
平日裡應嬷嬷他們若是有事去找大伯母,通常是出了西院大門,再繞到侯府正門進東院。
老夫人袁氏因毀容之故,平日裡幾乎不出壽春堂。因而嶽畫绫若是去東院走動,圖方便通常是直接從花園窄門這裡穿過去。
今日她如常熟門熟路拉開窄門進了東院,隻還沒走兩步就被醉鬼堵了路,“王爺?您怎麼在這裡?”
嶽畫绫驚住,見福王喝得雙頰暈紅,玉色肌膚像是染了胭脂。一雙鳳眸微眯,似乎是想看清楚眼前人是誰。
“王爺,您認得我是誰嗎?”
嶽畫绫一隻手虛虛攔在他身前,防止他摔倒,另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您是來侯府和大哥喝酒的?”
大白天竟然喝得爛醉。
陳知毓似是終于看清楚眼前人,伸出食指點點她額頭,“沒良心的嶽畫绫!我記得你!”
嶽畫绫:……這算酒後吐真言?
“王爺,我扶您去大哥屋裡休息,等您酒醒了再回去!”
她伸手抓住他一條胳膊試圖帶路,沒想到福王突然耍酒瘋,直接兩手一擡,一手捏住她一邊臉頰。
“嶽畫绫,你個沒良心的!本王對你不好嗎?為何這麼久不來找本王?!”
嶽畫绫擡手抓住他手腕,試圖拯救自己的臉,“王爺,您先放開我成嗎?等您酒醒了,咱們再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說說良心這事。”
他終于舍得松開,突然又低下頭,額頭撞到她額頭上,嶽畫绫嫌他身上酒氣熏人,皺了皺鼻子。
見他突然睜開眼,瞪着她,他瞳仁本就偏黑,近處瞧似乎黑寶石一般,亮得驚人。
“你嫌棄本王?”
嶽畫绫忙讪笑一聲,“沒有沒有!王爺,咱們可以去休息了!”
陳知毓搖頭,修長右手伸到她面前,低聲提出要求,“給本王香丸,之前的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