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畫绫心裡雀躍不已,強壓住想要彎起的嘴角。向韶是武舉狀元,她不可能比得過,方才提議比賽,是以為向韶會讓她。
她若是赢了,便能順理成章提議,讓向韶教她射箭,如此可以增加親近的機會,她再假裝摔跤、扭腳什麼,讓向韶背她。
沒想到向韶赢了,想法竟與她不謀而合。
向韶失笑,“你想什麼呢?如果非要給我彩頭,等日後我想起來再說。”
嶽畫绫爽快應下,翻身下馬,也有模有樣地從馬背上取下箭筒。
“绫绫,你試一試這張弓能不能拉開?”
向韶背上箭筒,将随從那張輕弓遞給她,見嶽畫绫姿勢不對,他繞到她身後,伸手指點,“手臂再擡高一些。”
“這樣對嗎?”嶽畫绫故意做錯姿勢,一臉求知若渴地轉頭看向身後的向韶。
向韶倒是心無旁骛,從後環住她,分别握住她左右手,教她如何用巧勁,“不要勉強,習武射箭皆非一時一日之功,急于求成反而容易受傷。”
嶽畫绫虛心受教,“向大哥,我待會兒就跟着你,幫你提獵物!”
“嗯。”向韶點頭,這才反應過來離她這麼近,幾乎将她抱在懷中,再想起娘親昨日說的那番話。
他微微臉熱,忙後撤半步,“绫绫,咱們這就走吧。”
向韶話才落音,身後傳來一聲,“嶽畫绫?”
嶽畫绫和向韶聞聲回頭,見竟是福王帶着七八個侍衛打馬朝這邊過來,“王爺?!”
嶽畫绫吓得一激靈,她剛才騎馬飛奔沒有被福王瞧見吧。她和向韶下馬一會兒功夫了,應該是沒有。
人果然不能輕易說謊,嶽畫绫忙抓住向韶胳膊,将他往身前一拽,壓低聲迅速解釋道:“向大哥,你待會兒千萬不能說我會騎馬一事,今日你是來教我騎馬的。”
“我是剛學會騎馬,我以前是不會的,你記住千萬别說漏了嘴!”
向韶一頭霧水地點頭應下,嶽畫绫才補了句,“回去後,我再跟你詳細解釋!”
陳知毓握住缰繩的手,越攥越緊,“嶽畫绫,本王和你說話,你沒聽見?”
“聽見了聽見了!”嶽畫绫忙沖他讨好一笑,乖乖巧巧回話,“王爺,這位是大理寺卿之子,向韶!”
“我剛才怕向大哥不認識王爺,給他介紹呢!”
向韶忙配合見禮,“見過福王殿下!”
“不必多禮。”陳知毓翻身下馬,“本王閑來無事,來此處行獵,你們是來做什麼?”
嶽畫绫忙歡喜晃了晃手中的弓箭,“王爺,這不是巧了,我和向大哥今日出來郊遊,想打些野雞什麼做午飯。”
陳知毓點頭,“既是碰巧遇見了,不妨一道進山?”
嶽畫绫腹诽福王真是沒有眼色,一瞧也能瞧出來她和向大哥一對兒是來培養感情的,她笑笑,手在身後悄悄拽了向韶一下。
向韶本就不想與福王牽扯到一起,他畢竟是皇上的親衛,“王爺,我們今日出來隻是散心,不便打擾王爺。”
這是婉拒了。
嶽畫绫高興,面上不顯,跟着道:“王爺,不然您和諸位大人先過去吧。”
陳知毓定定看她一眼,神色難辨喜怒,“福一,咱們走!”
嶽畫绫見他領着侍衛進山,暗松了口氣,輕聲道:“向大哥,咱們還過去嗎?”
“嗯。避開些就是。”向韶背上箭囊,拿起自己的弓,“绫绫,咱們走吧,山路不好走,你待會兒跟緊我。”
嶽畫绫興奮點頭,她這是第一次進山打獵,心情難免雀躍。
月牙山不算高,山勢較緩,但山上灌木雜草叢生,并不好走。嶽畫绫亦步亦趨跟着向韶,見他突然止住步子,輕擡手示意她不要發出動靜。
嶽畫绫連呼吸都放輕了,随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是一隻肥碩的山雞。
就見向韶從箭囊中取出一隻羽箭,搭弓正欲射出,突然斜對面一支羽箭先一步射出,正中山雞頸部。
陳知毓起身,從草叢中現身,大搖大擺走過去,誇張感歎一句,“好肥的一隻山雞!”福二彎腰撿起了獵物。
嶽畫绫:……
向韶勝負欲一瞬間被激起,遙遙看向陳知毓,兩人視線一撞,陳知毓好像才瞧見兩人一般,“這麼巧?承讓!”
向韶神色微斂,點頭示意,“咱們走吧,绫绫。”
嶽畫绫沖陳知毓一笑,擺擺手,轉身随向韶走了,她今日穿了一身山茶紅的騎裝,一頭烏發高束,上頭用紅色發帶紮住。
雀躍走動的身影仿佛山間一隻火紅狐狸。
“王爺?”福二見他看着兩人消失處一動不動,“咱們還跟嗎?”
陳知毓點頭,“走!”
福二弄不明白王爺這是在做什麼,山頭綿延二十裡地不止,為何要與向韶暗戳戳對着幹,他也不敢多問,忙快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