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來擾本王是為何?”陳知毓在他上首位置落座,打斷了他的思緒。
衛逸很快回過神來,不滿道:“王爺是不是早已知道月、嶽畫绫有意中人?”
“意中人?”陳知毓意外,不動聲色問他,“你這話從何說起?”
衛逸不是個能憋住事的,略下他當街追嶽畫绫馬車一事不提,隻道:“今日我在街上遇見嶽畫绫和向韶,他二人相談甚歡!”
“還說什麼出去郊遊野炊,尤其是嶽畫绫,一雙眼睛快黏在向韶身上了!”
衛逸越說越不滿,“向韶黑不溜秋的,瞧着就是個不解風情的,真不知他有哪裡好!”
他嘀嘀咕咕抱怨好一會兒,不見福王出聲,更是來勁,“王爺,你早知道這事,還戲耍我,與我打賭!”
“真不夠意思!”
陳知毓修長手指輕點桌面,“本王不知這事,不過既然她對你無意,這賭自然就不必打了,你以後也不必再糾纏她。”
“這就完了?”衛逸嚷道,“合着我在這抱怨半天,您就這一句話,也不給我些補償?”
陳知毓掀眸看他,“你想要什麼補償?”
衛逸氣勢頓時矮下來,“罷了罷了,以後我多來蹭頓飯就抵上了。”他自說自話,很快将自己安慰好。
陳知毓也不反駁,隻道:“既然無事,時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省得你祖母憂心。”
“是,王爺!”衛逸起身告辭,往外走還不忘嘀咕向韶黑。
“向韶……”陳知毓坐在榻上回想他的形貌,倒也沒有衛逸說的那麼黑,與他父親一樣的小麥膚色。
原來嶽畫绫喜歡那樣的類型?
他想起嶽畫绫那日說的話,比照嶽穎找夫婿,除卻膚色,向韶的性子和模樣倒真有幾分與嶽穎相仿。
陳知毓沉吟一瞬,将趙利喊進來,“吩咐福一,遣人暗中盯着向韶,他若是與嶽姑娘有接觸,及時回禀。”
“是,王爺!”
趙利念頭一轉,小心出聲,“王爺,您若是對嶽姑娘有意,不如選個日子擡她進府,也省的成日裡惦記。”
“本王不過是應了嶽穎,幫她把關擇選夫婿。”
陳知毓說完這話,轉而又沉聲道,“本王不會讓她給人做妾,縱是本王也不例外。”
趙利吓得一抖,忙告罪道:“王爺恕罪,是奴才說錯了話。”
陳知毓擺擺手讓他退下,他起身進了内室,床榻旁的桌上整齊擺放嶽畫绫昨日換下的一身男裝。
他玉似的修長手指輕撫其上,輕緩出聲,“向韶……”
等向韶休沐,已是七月初六,一早嶽畫绫帶着金玉和金寶出門時,向韶已經牽馬等在忠武侯府外。
嶽畫绫見隻有他并一個小厮在,心中竊喜,面上不顯:“琛二哥是有事不能去了嗎?”
向韶忙道:“不是,他說要去接友人,讓我們先過去。”
“嗯,向大哥,那我們這就走吧。”嶽畫绫和金玉、金寶上了馬車,向韶和随從騎馬跟随在側。
幾人一路出了城,直奔西郊。
今日多雲的天氣,郊外山野枝葉葳蕤,綠意随風漾起清波,宜人舒适。
嶽畫绫下了馬車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隻覺渾身通泰,不遠處是月牙山,山勢連綿起伏。
金玉歡歡喜喜跑去摘野花,金寶提着食盒去不遠處的涼亭安置。
向韶牽馬走過來,眉眼含着淺淡笑意,“绫绫,向琛不知何時才能過來,咱們不必等他。你要不要随我去跑馬?”
“嗯!”嶽畫绫躍躍欲試,她許久沒有出來跑馬,早就心癢,“我們往月牙山那邊跑如何?”
向韶點頭,将自己的馬讓給她,他騎随從的那一匹,“我們比賽?”
嶽畫绫利落翻身上馬,“誰赢了,要答應對方一件事,不過不能太過分。”她怕輸的人是她。
向韶失笑,“好,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他跟着翻身上馬,就聽嶽畫绫喊一二三,三字才出口,她已經打馬先行。
轉頭沖他狡黠一笑。
向韶愣了一瞬,含笑打馬追上去,“绫绫是想耍賴?”她似銀鈴悅耳的笑聲随風傳來,向韶突然覺得娘親昨晚的提議好像可以鄭重考慮。
嶽畫绫手握缰繩,打馬奔向月牙山。
他緊随其後,始終落下半個馬身的距離,快到終點時,向韶心念一動,突然加速,比她快了一個馬頭的距離,率先到達終點。
“承讓!”
嶽畫绫願賭服輸,看着他歪頭一笑,“向大哥想讓我答應什麼條件?說吧,可不能太為難我哦。”
向韶翻身下馬,仰頭看向她,“绫绫,要不要随我進山打獵?”
“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