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未施,一頭鴉發披散下來,隻将上頭半挽起,簪了根金嵌紅寶石的步搖,紅寶石碩大如鴿子蛋,瞧成色質地和做工就知是宮裡頭出的東西。
王爺莫非是想納嶽家女為妾?譚葵兒暗中正猜測。
嶽畫绫行禮姿勢已經有些不穩,金雀忙出聲提醒,“側妃娘娘,王爺還在前頭等嶽二姑娘。”
譚葵兒似是才回過神來,“嶽妹妹,快快請起!”
嶽畫绫暗松一口氣,忙起身,悄悄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腿。
“瞧我有孕後,常常懈怠走神。”譚葵兒似是解釋一句,含笑道,“王爺既然在等妹妹,嶽妹妹快些過去吧。”
嶽畫绫沖她微微颔首,轉身往水榭走去。
她暗道果然不能找妻妾多的男子,還是要找個一心一意,再不濟不會寵妾滅妻的。
不然以她這三個銅闆的淺薄道行,若是嫁人,一準又是慘兮兮過往後半生。
嶽畫绫暗歎一口氣,人這性子和心智一時半會兒不可能提高一個水平。想要後院幹淨的人家是有的,向大哥目前是她前後兩世最好的選擇。
她決定等明日送拜帖到向家,日後常去向家走動,等向随風回來,有她幫忙,婚事定能水到渠成。
烈女怕纏郎,反之肯定也是能行的。
她想好了主意,人也到了水榭,“王爺!”
“不必多禮,過來坐吧。”陳知毓視線隐晦地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是不是餓了?金雀去吩咐人傳膳!”
嶽畫绫點頭:“是有些餓了。”
金雀領着丫鬟告退,陳知毓視線從她修長白皙的頸移到她的臉上,“那會兒在曾家,你暈了過去,錯過了場好戲,現在想不想知道?”
“想!王爺您告訴我吧!”嶽畫绫暗惱,當時若不是被點心噎得難受,也就能憋住不喝茶了。
“瞧你以後還敢不敢随意用陌生人給的東西!”
陳知毓擡手輕敲了她一下,見她有些撒嬌意,心念一動,“本王今日可是為了你,去讨回公道的。”
他掐頭去尾,挑挑揀揀将崔澤南、明珠和曾永秀的事說了。
嶽畫绫驚住,“皇上會不會再罰崔澤南?他這樣對明珠公主,是不是以後都做不成官了?”
“不會。”以他對對明珠的了解,陳知毓道,“崔澤南大概會尚公主。”
嶽畫绫道:“那豈不是便宜他了?”
陳知毓失笑,“誰有這本事能從明珠公主身上讨得便宜?你且放心,以後有的崔澤南受的,除非他能下狠手弄死明珠。”
“可他不被逼急了,不會有這個膽子。”
嶽畫绫若有所思點頭,“這是不是就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
“可以這麼說。”陳知毓挑眉一笑,“所以,嶽二姑娘這次打算怎麼謝本王?”
嶽畫绫讪笑一聲,要錢沒錢,要權勢沒權勢,能怎麼謝?“不然我還欠着?”
陳知毓忍不住擡手捏了捏她軟滑小臉,“嶽畫绫,你再欠下去,子孫後代是不是都要背負本王的債?”
嶽畫绫雙頰被他捏住,敢怒不敢言,也不敢掙脫,靈機一動,含含糊糊道:“王爺,我現在是沒辦法還,不然等我日後成親,督促夫君為您效力?”
“将來若是有了兒子,教育他好好成才也替您效力?”
陳知毓突然松開她的臉頰,溫熱大手松松圈住她後頸,攬住她往前一帶,兩人呼吸近乎相聞,“夫君?兒子?都為本王效力?”
他聲音喑啞低沉,灼熱呼吸傾吐在她面上。
嶽畫绫有些不自在,往後躲了躲,沒能躲開。
陳知毓黑眸牢牢盯住她,“嶽畫绫,你要找個什麼樣的夫君?他要多有能耐,才能讓本王看在眼裡?”
嶽畫绫暗道原來是擔心她找不到一個有能耐的夫君。
“王爺放心,将來我定比照大哥來找夫君,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比照嶽穎?不會讓本王失望?”陳知毓的手在她膩滑的頸後無意識摩挲,“嶽畫绫……”
趙利忙攔住要進水榭的丫鬟和内侍,陳知毓坐的位置,正背對着他們,趙利從這個角度,擡眼看過去。
見王爺像是摟住嶽二姑娘,好像是在親吻……
趙利有些驚住,旁人不知,他作為王爺的貼身内侍之一還是知道的,王爺至今沒主動和哪個女子親密過。
牽手都沒有。
除了一年前在向府發生的那個意外,至今沒找到那個女子是誰。
那女子敢暗算王爺,害王爺失了清白身子,王爺吩咐等找到那女子定要殺了滅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