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利匆匆先行一步,金玉和金寶也忙跟上去,陳知毓腳步匆匆,見嶽畫绫睡夢中眉頭緊皺,額上全是冷汗。
整個人都在無意識顫抖,眼淚也流個不停。她透出恐懼和絕望。
陳知毓甚至懷疑是不是明珠找了什麼邪祟作法來害她,那無法無天的瘋婆子說不定真能幹出這事!
陳知毓走得飛快,将人抱進馬車,一路直接趕到福王府。
趙利還沒将太醫請回來,他先命人找府醫來看診,“怎麼樣了?”
府醫皺眉道:“觀這位姑娘的脈象,身子并無大礙,隻心悸驚恐之狀,怕是魇住了,需要将人喚醒,開解一番。”
“怎麼喚?”陳知毓着急道,“本王剛才喊她,她像是聽不見。”
府醫忙道:“微臣施針試試。”
陳知毓解了她的昏睡穴,讓府醫一試,又吩咐内侍去打熱水來,給她擦洗身上的冷汗。
嶽畫绫見到張着嘴,露出獠牙的黑犬那一刻,身體的記憶突然覺醒,整個人像是掉入了一個黑洞,她迅速往下沉。
突然沉到了底。
她想起那些她為了保護自己,刻意遺忘的前塵往事,她蹲坐在黑漆漆的地洞中,周圍一片死寂。
“有人嗎?”
她沙啞的聲音發出來,像是被人一棍子打回來,連個回響都沒有。
嶽畫绫惶恐想要起身,腳鐐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她被困住了,逃不掉,鐵鍊的撞擊聲驚醒了一旁沉睡的惡犬。
它喉嚨裡發出粗混的威脅聲。
嶽畫绫吓得直往後躲,身後也傳來一聲尖利的吠叫,她吓得又往前跑,前面那條沉睡的惡犬起了身。
她渾身哆嗦,往前往後都沒有生路,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她不能視物,隻能聽聲辨位。就是死,她也不想要這樣的死法。
兩條惡犬漸漸欺近,彼此仿佛在威懾對方,不要跟自己搶食獵物,皆發出低沉的吼聲。
嶽畫绫強迫自己冷靜,聽聲辨位,在有限空間内不停挪移位置,突然,兩條惡犬齊齊撲過來。
“啊——”嶽畫绫吓得緊緊将雙眼閉上,兩天惡犬張開散發濕熱惡臭的大嘴,氣息噴灑在她臉上。
眼瞧着要将她整個人直接撕開,一分為二。
這時,鐵鍊猛然回收,将兩隻惡犬硬生生拽了回去,嶽畫绫一下子癱軟在地,地洞裡傳來鐵鍊嘩啦啦的聲響。
不知是她的,還是兩條狗的。
突然一聲輕笑自她前方傳來,嶽畫绫呆滞地看過去,一盞燈亮起,崔澤南含着溫潤笑意的臉在昏暗燈光下若隐若現。
“這地方,還習慣嗎?我的绫绫。”
嶽畫绫已經沒了力氣罵他,“你既然這麼讨厭我,為何不直接與我和離,或是直接殺了我?”
兩隻惡犬狂吠起來,“噓!”崔澤南豎起一根食指在唇上,“要聽話。”
“绫绫,你既嫁入了崔家,至死都是崔家的人。可崔家沒有不貞潔的妻妾,得容我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置你。”
嶽畫绫已經許久沒有正經吃飯,身子虛弱得很,“你個瘋子!變态!”
崔澤南渾不在意,哼笑一聲,“瞧,绫绫,我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惡犬聞到肉香,頓時躁動起來,因為鐵鍊的限制,它們此起彼伏狂吠,企圖争奪主人的注意力。
“想吃嗎?绫绫。”
崔澤南将一碗肉骨頭端到她面前,晃了晃,“隻要你說出,與我成親前與哪個男人厮混在一起,這碗肉骨頭就是你的。”
嶽畫绫直接啐了他一口。
崔澤南眼神冷下來,慢條斯理地将臉上的口水擦掉,又把手中的大碗放到地上,起了身,他居高臨下看着癱坐在地上的嶽畫绫。
“給你臉不要是嗎?”
他擡起腿,一腳踩在嶽畫绫身上,狠狠碾了碾,“不吃也得給我吃!”
“單獨賞你不要,那便去和狗一起搶食吧。”
“搶不過,就餓着!”
……
“嶽畫绫!”陳知毓伸手一把将她撈進懷中,伸手使勁捏住她的雙頰,迫使她張開嘴不能咬舌。
“你是瘋了嗎?!”
“王爺……”金寶紅着眼,六神無主,金玉眼淚都快流幹了,太醫來瞧,也沒看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她身子有些起熱,他已經吩咐趙利去熬藥,這會兒見她竟是要咬舌自盡。
不知她到底夢見了什麼。
陳知毓神色沉得厲害,眉眼壓着股戾氣,“你們先出去!讓福至進來!”
金寶拉着金玉先出去,福至匆忙跑進來,“王爺,您有何吩咐?”
“去找扶久,讓他遣人查查明珠和曾家最近有沒有見過什麼奇怪的人。”福至領命正要走,他又忙叫住。
“崔家也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