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個送你回去的人……當時還說是朋友。”我前任說，“你這麼快就跟他在一塊兒了嗎？”

我看着他，隻覺得挺好笑：所以他現在到底是站在什麼立場跟我說這些話的？

是因為我從再次見面後退的次數太多了嗎，所以才會讓他覺得自己現在還有這個立場跟我說這些？

他配嗎？

“說完了嗎？”我強調，忍不住往門的方向走了一步，“我要走了。我說了，還有人在等我。”

“項予風！”他握住我的手腕，動作看着很急，說話語氣卻跟懇求差不了多少，“當時你不打一聲招呼就拉黑我，一句分手都不肯對我說。現在連好好跟我聊聊都不願意就想跑，你不覺得你這種行為很自私嗎？”

他的聲音不受控制地變大，旁邊的人也都因為這句話的信息量而看過來，又立馬裝模作樣地收回視線。

但是……他剛才說的什麼玩意兒？

我轉過頭，死死地盯着他：“你剛才說什麼？”

——我自私？

他像是反應過來什麼，立馬補充：“我不是那個意……”

……我承認自己有的時候挺自以為是的，但是他居然說我自私？

……我自私？

誰都可以說我自私，但我前任不行。

他憑什麼說我自私？

我在渾身的血液最滾燙的時候不顧一切飛奔向他，我在最不容易低頭的年紀對他低了無數次頭，我在最容易放棄的年紀想了無數種關于我們倆的未來，他現在居然好意思說我自私？

我他媽的自私？！

“我當初沒跟你說過要跟你好好聊聊嗎？”事到如今，我終于忍無可忍，“你他媽理過我嗎？你當時消息也不回，一見到我就别開視線。怎麼？這種情況下我還要死乞白賴的往前湊？我他媽的是你養的一條狗嗎？！”

他看着我，手上的力道也漸漸松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剛才是……”

“隻要一有人問你能不能加個聯系方式，你就想都不想一下就直接給對方。你當時考慮過我怎麼想嗎？！”

“我隻要一跟你說這事兒，你就覺得是我太幼稚，我小氣。你還說如果不願意的話為什麼不替你拒絕，但是他們找的是你，要怎麼替你拒絕？你直接對他們說不願意很難嗎？！”

“誰都他媽可以說我自私。”我指着他，感覺自己眼眶都有點兒紅了，不是委屈，純粹是氣的，“就你他媽不能這麼說，你不配。”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就往外走。

推開門的時候冷風都往我的衣服裡灌，我吸了吸鼻子，感覺這會兒是真有點兒想哭了。

我根本沒想過要說這些東西，分手都分了，沒什麼必要掰扯到底誰對誰錯，太蠢了。

但是他居然說我自私。

這事兒可就太好笑了。

我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感覺自己很像那種電視劇裡的傻逼男配。

然後我擡起頭，成功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江虞。

……操。

他看着我，大概是糾結了一會兒要不要過來，但最後還是走了過來。

“等很久了吧，”我清了清嗓子，覺得自己就沒這麼尴尬過，“那什麼……不好意思，我剛才本來想去接你的，但是被事兒給……”絆住了。

江虞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然後從兜裡取出一包衛生紙。我剛要接過來，他已經扯了一張，接着在我眼睛上輕輕按了按。

“你裝不像沒事兒。”他小聲說，“還是别裝了。”

我沒再試圖假裝了，畢竟剛才還在當着他的面拿手背擦眼淚，我現在隻覺得臊得慌。

都成年的人，還能被前任給氣哭，這也太丢人了。

“好了，我們回家吧。”江虞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去後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沒事兒了。”

我悶悶地應了，心想哪兒有這麼容易。然後江虞攬住了我肩膀，帶着我往前走。

不過沒走兩步路，他就停住了。

我已經有了預感，把眼睛上的那張紙給取下來，果然看見了站在我們倆前面的我前任。

……操。

這到底是什麼現場？

“我剛才那句話不是故意的。”我前任盯着江虞攬我的手，他深吸了一口氣，“小項，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

“你有病嗎？”江虞打斷了我前任的話，“看不懂他已經不想跟你有交集了嗎？”

他說話語氣一直很平闆，這會兒難得帶上了幾分火氣，大概是替我覺得無語。

“你說什麼？”我前任像是被他說話裡的火氣激怒，轉頭看向了他，“這跟你有什麼關——”

“當然有，我是他的現任。”江虞打斷了他的話，“你說這事兒跟我有關系嗎？”

“你——”我前任像是被這句話堵住了，但下一秒他就轉過頭來看着我，“小項，你告訴我，這是真的嗎？”

我忽然感覺到深深的無聊。

我不會再因為他的死纏爛打感到焦慮和不滿了，我現在隻是覺得無聊而已。

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他過界了，而且不止一次。

為什麼他就是意識不到這些東西呢？

愛一個人的前提難道不該是尊重對方的意願嗎？

“是。”所以我說這話的時候沒再躲閃，而是直視着他的眼睛。

“你之前那句話說得對，我就是很自私。”我說，“我自私到想到什麼就去做，所以我當時才會選擇追求你。這本來就是我的問題，我也認了。”

“我自私到覺得在一起後對對方保持忠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兒，根本不需要我再跟你特别強調。”我接着說，“我自私到覺得我就算把你拉進黑名單你也會開個小号來找我，就像我之前每次在你拉黑我的時候做的那樣。”

“我自私到現在還覺得你肯定可以把握好我們之間的距離，”我一字一頓的說，“在這麼多年過去，我們倆都已經步入社會後。”

“這樣說你滿意了嗎？開心了嗎？！”我簡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好在江虞這會兒及時按住了我的肩膀，讓我對着他。沒讓我像那種電視劇傻逼男配一樣面對着我前任說出這些聽上去就酸的要死的話，“可以放過我了嗎！”

“可以别再演這出傻逼的苦情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