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的真的還是現在的我嗎?還是以前那個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他的傻逼?
所以我在當天下午跟老闆請假,在我前任沒回來之前就把自己的必要東西都收拾好,然後提着行李箱幹脆住進了酒店。
我不打算給房東打電話說房子我不租了,因為這樣就得應付房東‘怎麼忽然就不住了’的問題。反正房租我已經提前交到了幾月後。
我也不打算繼續問我老闆這些事兒要怎麼解決,因為這件事兒最後還得我自己親手來解決。
而我借着請好的假去挂了醫院的号,負責我的醫生讓我填了表,又跟我聊了三十分鐘的天,最後他得出結論:“你有中度偏重的焦慮症。”
我一直挂在臉上的笑頓時凝固了:“——啊?真的假的?”
“你應該不會覺得我們隻根據你填的表來判斷你的精神狀态吧?”那醫生笑眯眯的,“我一天差不多能見五個你這樣的人,來看醫生,希望他們給出診斷,但又在填表的時候刻意選那些看起來好的選擇。”
我真是不想繼續聽她說話了,有一種我是個食材然後被一個人類撕開了保護膜的感覺,感覺整個人都很透心涼,所以拿起那張表就往外走。
“一會兒去拍個片吧,看這到底是病理性的還是有原因的。”她在我身後補充了一句。
我在門口站定,轉頭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她:“那我該挂什麼号?”
按她說的去重新挂了個号,我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遇到個阿姨,很小聲地問我是不是去挂了心理号,因為她剛剛看我從那個小房間裡出來了。
我看她一眼,說是的。
她問我醫生說的是對的嗎?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說,她就立刻補充自己沒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讓女兒來。
我問你女兒多大啊,她說已經五年級了。
我沒問是遇上了什麼事兒,為什麼沒現在就帶小孩兒來。我隻跟她說那醫生說的挺對的,她說好的。
我補充不過說到時候記得先跟醫生提一嘴,讓醫生把診斷說給你聽,她說話太真了,不太好聽。雖然醫生本來也不是服務行業,本來也用不着說話太好聽。
阿姨看了看我,很誠懇地跟我道謝。
我說不用,你看着也不容易。
挂的那個新的号讓我在一個椅子上坐了有二十多分鐘,然後插滿線的頭罩就被戴上我的頭頂。
我在裡面坐了好一會兒,最後就拿到了一個自己根本看不懂的報告。
我問醫生這報告是什麼意思,她說意思就是不是病理性的,大概是最近受了什麼刺激,心情太壓抑了才會這樣。不過還是得開點兒藥,這樣才好得快,不過你平時也得時刻注意自己的心理狀況。
我說好的,走之前沒忘了跟他們說句謝謝。
跑了幾個小房間,花了我一千五和幾個小時的時間,最後拿了幾個我不認識的藥,又花了我五百。
現代人是真不能生病,一生病累死累活賺的錢就沒了一大半。
出醫院的時候發現時間還有剩,我找了個面館随便應付了一下自己的五髒廟,然後就回了酒店。
我打算抽個時間再去租個房子。
我現在工作很穩定,也不可能就為了躲我前任就換個工作,我前任又沒到我公司來。
拿起手機的時候不知道要跟誰說這些事兒,跟老闆?不太現實,畢竟這人跟他老婆從頭走到尾。壓根不理解我遇上前任的痛苦。
跟江虞?也不太現實,畢竟我跟對方才認識了沒多久,我還不至于把别人說的客氣話當真。
但是在微博發我前任可見的牢騷?這事兒更不現實。所以還是到論壇這兒倒了一堆垃圾。
沒辦法,也隻能在沒什麼人認識的地方才能安心地倒我的情緒垃圾了。
說來很奇怪,我剛打完這些字,手機就響了。
我打開手機,發現給對方的備注是江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