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人說因為我發的這玩意兒想起了自己的前任,我之前的想法是如果你們很想對方的話就直接去做,去跟他們聊聊。
現在自己跟前任聊了聊,我突然又想更改一下這建議了。
呃,就是吧,那什麼……如果你倆以前關于甜的回憶大于苦的,最後是和平分手,疏遠隻是作為成年人的自覺,沒有任何想複合的意思,不過是想跟一個舊友聊天,那就放手去做吧。
能聊回來最好,談崩了或者一來就被拒絕也就剛好斷了這個念想。
但如果你們跟我和我前任當初一樣,是莫名其妙的分手,你又不确定對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那我覺得你還是得先冷靜一下。
你如果要跟我說什麼‘你現在不也回了他的消息?’,那我覺得我得跟你強調一下,我是不得不回的!!
我做不到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也做不到在看見他發的消息後選擇無視。
我也想心冷,也想用不好聽的話去攻擊他,但我做不到。
這樣很沒禮貌,也顯得我很遜。
但我們是初戀诶,而且我們談戀愛那會兒可是在校園裡啊。
用文藝一點兒的話來說,那是我渾身的血液最滾燙的時候,是我最敢不顧一切飛奔向他的時候。
我跟他一塊兒跑過學校的三公裡,邊跑邊給對方加油鼓勁,結果被體育老師罵跑步的時候能不能别聊天,還有内圈那個你别跟着他一塊兒跑了!
我跟他一塊兒在傍晚的時候去學校操場上練習還有一周就要上台的演講,聲音一聲比一聲大。
運動會的時候跑接力棒我偷偷摸過他的手,準備跳遠之前他第一個看向的那個人永遠都是我。
我們在天空上不斷出現一朵漂亮的煙花的時候給對方打電話,又問對方剛才是誰給你打電話,為什麼顯示是通話中,又在下一秒不約而同說就是給你打的。
我們在這裡難得下雪的時候出去堆了雪人。其實雪不大,雪人最多也隻能捏個小的,但他還是他插上樹葉和樹枝,跟我說自己要拍照。我說可以,不過得等我捏個腦袋更圓的放在旁邊。他摸摸我的後腦勺,說不用了,這腦袋已經夠圓了,我當時邊笑邊追着他打。
還有很多很多事兒,說多了有點兒傷感,就不一一說了。
說這麼多沒别的意思,我無非就是想表示:我其實真的有想過跟他永遠在一起,就連我們出櫃的情形都想過。
他備考的時候來過我家,是專門來輔導我的,當時手裡還拿着幾套卷子。我爸媽剛好要出門,趕巧碰上了,見狀跟我說好好照顧着對方,盡好照顧客人的職責。
我掏出試卷說知道了,快走吧,你們再不走就該錯過昨晚上挑的那電影了。
他倆在一塊兒這麼久了,還是很喜歡挑個兩個人都有空的日子出去看電影,吃西餐。當然前提是要抛棄我這個非常亮的電燈泡。
等他們走了,我前任跟我就一塊兒把卧室門拉上,把試卷放在桌上。
他保持那個動作有一會兒,才忽然跟我說他剛才其實有點兒緊張。
我笑着說這有什麼好緊張的,之前不也來過嗎,對了你要筆嗎?我最近買了支,貴是貴,但上面寫的是旗開得勝。
他說之前沒有跟你談戀愛,所以不緊張。不用,我帶了筆的。
我這人看着大條,其實還挺敏銳的,能夠從一個人的神态和語氣發現很多東西,我也不愛裝沒發現,所以我當時就直接問怎麼聽你語氣好像不是很開心?
他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回答說:“我覺得你不該跟我在一塊兒,你還是該過自己的生活……我總覺得是我把你帶到這條路上的。”
我就哄他,說你不能這麼想啊,我本來就是個同性戀,跟你帶不帶我沒關系。
為了讓他的心情能夠好起來,我當時抱着他說了好一會兒的話,話題慢慢就拐到了以後出櫃的時候。
“你要是真覺得有什麼,”我還記得我當時跟他說,“等我出櫃挨打的時候,你就幫我擦藥吧,好嗎?”
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說我以為你要我到時候陪你一塊兒挨打呢,怎麼會是幫你擦藥。
我說挨打這事兒有什麼好陪的,别陪我挨打,給我上藥就好了。
他當時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後他低聲說好。
我不止想過出櫃,還想過我們分手的情形。
那會兒我倆都是學生嘛,又要走向大人說的無數個‘人生重要的節點’之一。又要努力應付堆成山的試卷跟黑闆上慢慢變小的數字倒計時。情緒很容易就失控,所以吵架是正常的事兒。
特别煩的時候,我也不是沒想過分手。
不過都是在腦子裡模拟一下,也從沒直接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