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鈞微微一震。
不僅聽到了,當時他與燕拂衣在一起,不知怎的,他總覺得那不同尋常的聲音,與燕拂衣有些關系。
但他絕不會在魔尊面前提起這件事。
相鈞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那是什麼?似乎直震心神。我在瞬間感覺神魂都差點離體,若是心境不堅或正在重傷,恐怕都可能被震碎魔核。”
魔尊看了他一眼:“你感覺很敏銳,謝陵陽之所以匆匆退走,也是因為——東皇鐘又響了。”
又?
相鈞面上無波,心中隐隐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魔尊一隻掌心朝上,幽曳冷光在其中緩緩旋轉,那裡面以極快的速度閃過許多畫面和人的臉,他目不轉睛地注視着,聲音中出現了狠辣的愉悅。
“謝陵陽急着回去保護他們的‘救世主’……均兒,通知百裡神與破房山,點齊兵馬,我親自去。”
相鈞慌忙應是,他不曾想這一天來得這樣快,心在瞬間幾乎跳到嗓子眼——那個最不願想的猜測,似乎在殘酷地慢慢成真。
魔尊紅唇勾起血腥的笑容。
“就讓不棄山的老道士,給我們帶帶路。”
……
金霞真人愁眉苦臉的,騎在一頭油光水滑的小毛驢上——那是他的伴生靈獸,雖然其貌不揚,卻也能頂一名元嬰期的修士。
“師弟呀,唉,師弟,”金霞真人随着坐騎的動作一搖一晃,“東皇鐘響起來有很多種可能啊,也未必就是‘那個人’……說起來,我還是覺得我那位小友比較像,你又不讓我去找……”
他旁邊的一位仙風道骨的“年輕人”目不斜視,手握拂塵,足尖輕點,飛行速度又快了一倍。
金霞真人又颠颠地追上去:“清風清來能頂什麼事兒啊,讓他倆去找,我不放心——反正我們現在也不盯着魔尊那老窩了,你就放過我,也讓我去找找嘛,救世主嫌少不嫌多的啊!”
不棄山現任掌門謝陵陽深吸一口氣:“師兄,按理說小草是在飛,靈獸飛行的時候是不會像在地上一樣左搖右晃的。”
“這個你不懂,用師尊的話說,這是一種情懷。”金霞真人擺擺手,“說真的,我不想去見那些仙門的假道學,沒确定‘那個人’的身份之前,為防有人洩露消息,我們也不能說出真相,這種彎彎繞的事情我搞不來啊,你哪怕把我留在魔淵呢,我帶着金霞峰的人,也能把無相宮的大陣再頂住一時一刻的。”
謝陵陽:“把你留在那裡,讓魔尊出門就抽了你的血泡溫泉嗎?”
“這話說得,好歹我也是大乘期——”
“對魔尊來說,和一隻蚊子有什麼區别。”
“唉……”金霞真人耷拉着腦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你不讓我去找我的小友,如果最後真的是他,看你怎麼後悔的。”
“……”謝陵陽冷冰冰的臉因為這換話題的速度而抽了一抽,“你就沒有想過,震響東皇鐘的,有可能也是你的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