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月,姜水芙的禁足結束了。
這期間,沈極昭沒有找他換過藥。
也沒有來看過她。
姜水芙也不着急,她這幾天的精力全用在了一件事上。
她想為沈極昭做一頓飯。
姜水芙雖然從前在閨中喜歡吃,卻半點廚藝都不通,嫁給他之後倒是學了許多。
沈極昭嗜辣,她學的便都是按照他的喜愛來的。
姜水芙現在對重口味的耐受程度提升了不少,隻不過有時還是被辣的淚水漣漣。
沈極昭好似從沒停下過腳步一般,上次受傷包紮之後立即投入了國事,還下蘇揚處理了一樁危險的案子。
直到現在,他每天還是忙得不可開交。
姜水芙就像以前一樣給他送些昂貴的補身子的湯。
這幾乎成了習慣和特定的流程。
這兩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姜水芙想為他多做些。
轉眼間,已至酷暑,距離姜水芙解禁已經有半月了。
沈極昭還沒有來。
同時,解禁後的第一個初一如約而至。
姜水芙本以為他依舊不會來,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來了。
姜水芙有些愣怔地起身迎他。
沈極昭一入室就聞了一陣菜香,辛辣刺鼻的味道輕而易舉地在整個房間飄蕩。
他走幾步看到桌子上擺着幾道菜,剁椒魚頭、肚兒辣羹、五味杏酪鵝。
都是些辣的。
姜水芙眨眨眼喚他:
“夫君來了!”
沈極昭随口關心了一句:“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用膳?”
姜水芙笑着幫他更衣。
她甜甜地回:
“不都是這樣的嘛,總要等夫君來了才行。”
姜水芙的話讓沈極昭有一點恍惚。
她每次都這樣等他嗎?
姜水芙一邊墊腳給他解圓扣一邊詢問道:
“夫君的傷如何?這段日子換藥了吧?傷口長好了嗎?長傷口的時候會有些癢,夫君得多多注意。”
姜水芙給他送過好多愈合傷口的藥膳,眼下人在眼前,她雖然知道他已無大礙,還是忍不住問問他。
沈極昭一聽到受傷的事就想起了他曾經說出的話,他要來看她。
但他好像忘了。
他的眼神落在了柔聲叮囑他的女人身上。
這個女人有點小聰明,故意提到傷勢是想提醒他的過錯,想必接下來就要提出她的要求了吧。
“夫君該是還沒用膳吧?妾身特意跟禦膳房的師傅學了手藝,想着夫君近來勞累,該好好補補,夫君若是不嫌棄,不如嘗嘗?”
果然,沈極昭微不可察地扯扯唇。
姜水芙眼神試探着,芊芊素手将換下的衣物擱在屏架上。
對于她親自下廚這一行為沈極昭并沒有什麼感覺,更别提意外和驚喜,誰做的對他來說一點區别都沒有。
他還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說“挑些重要的提,不要說廢話。”
姜水芙感受到他無所謂的态度,眼眸垂了一瞬。
沈極昭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她的話,直接又無情:“孤吃過了。”
姜水芙愣了下,其實她也料到過這種情況。
他來不來?用沒用過膳?都是不确定因素,她也沒有差人去問,她怕打擾到他,他太忙了。
姜水芙淡淡地一笑:
“既然夫君用過了那就算了吧,妾身這就叫人撤了,總不能讓夫君脹腹吧,夫君的身子不能出一絲差錯。”
沈極昭拿着寝衣大步邁向湢室,對姜水芙不管是略帶失望的眼神還是關懷的話語都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他整個人快要消失在内殿之中才堪堪停駐,傳來一句淡然的回複:
“擺上吧。”
如她所願吧,他忘了,是他的過失。
姜水芙有些意外和歡喜,吩咐宮女将桌上的菜拿下去溫一下,最後掐着時間在他沐浴完後上了菜。
身着玄黑寝衣外罩圓袍外衣的沈極昭一出來案上就擺滿了晚膳。
樣式多樣,品相出色,堪稱色香俱全,隻是味道過于單一。
大部分菜或多或少都夾雜着各種形式的海椒。
姜水芙看到沈極昭身上的寝衣就想起一月前他穿的那套正紅寝衣。
那套寝衣被他穿走了,她很開心。
姜水芙的眼神又盯着桌上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