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铉聞言笑笑:“那裡命你不許出門遊玩了,今日有人恰巧邀我赴宴,你便跟着吧。”
甯泠擡起眼眸,面色躊蹴,猶豫不決。
裴铉依舊面色帶笑逗道:“今日錯過了,以後可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有機會。”
說着他就轉身欲要離開,甯泠還傻傻愣在原地。
直到他快要走出内室,她才急急跟上。
裴铉内心暗笑,真是小女兒家的心思。
那人與裴铉相邀與盛安城内最大的一家酒樓,酒樓位于城内最為繁華之處,聽說熱鬧非凡。
府邸距離酒樓尚且還有一段路程,裴铉身後跟着林韋德,他見甯泠跟着身後,眸色裡閃過一絲詫異後又十分快的隐藏好。
幾人到了府邸正門處,小厮立刻詢問道:“侯爺,是否牽馬過來?”
裴铉正要點頭,又看了眼身後的甯泠問道:“可會騎馬?”
甯泠小時候曾經學過騎馬,可自從馬背上摔下來後,再也不敢學。
聞言,她頓時吓得臉色煞白,語氣急切:“奴婢不會。”
裴铉倚着柱子,看着自己的小婢女如此緊張,他語氣遺憾道:“那可怎麼辦?”
甯泠本想回答走路去,可想想自己在盛安城内人生地不熟,再說裴铉那裡是個願意帶麻煩精的熱,于是她強顔歡笑道:“那奴婢不去了。”
說話間,她擡眸看了他的面色,見他上揚的嘴角已經收斂,她又絞盡腦汁地補了句:“奴婢在府裡等侯爺歸來。”
那即将陰沉下去的面色忽地展顔一笑,本就俊美異常的他,此事眉眼帶笑,那份鋒利的攻擊性都稍稍漸弱,他笑着道:“怎得一副怨婦腔調?”
甯泠面色呆愣片刻後,紅暈逐漸從耳際爬上,正要開口解釋。
裴铉又說道:“不會騎馬也無事,與我共乘一匹即可。”
跟在身後的林韋德默默地将視線移開。
甯泠連忙拒絕:“這不可。”
裴铉臉上仍舊挂着那副笑,可卻透露着一副不好惹的模樣:“有可不可?”
“您是主子,我是奴婢,有違尊卑。”甯泠察言觀色地回答。
“真的嗎?”裴铉鋒利的視線盯着她,一字一句問道。
甯泠頓感頭皮發麻,像是回到了那天穿耳眼的時候,四周的氛圍都沉寂了,連衆人的呼吸聲都消失了。
“侯爺,您是不是就是不想帶我去,專門逗弄奴?”甯泠面色委屈,一雙水亮的眼眸如一泓泉水清澈,睫毛如扇,水靈靈地勾着裴铉的視線。
他輕咳嗓音 ,林韋德此時适時說道:“侯爺,再晚點怕會誤了時辰。”
“去牽馬車來。”裴铉吩咐道。
甯泠緊張地暗暗舒了一口氣,總覺得如此虛以為蛇也不是長久之計。
甯泠本以為隻有自己坐馬車,估計裴铉依舊騎馬前往。
那知他的身影也跟着進入,原本寬闊的空間一下就逼仄,壓迫感愈發加重。
林韋德坐在馬夫的位置駕馬。
甯泠有些局促不安,緊張地垂頭低眸。
裴铉輕車熟路地抽出一處紅漆木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攢盒。
他修長的手指揭開盒蓋子,裡面擺放的是各類糕點,他将糕點往甯泠前方一推:“吃吧。”
這些糕點在馬車内散發着甜蜜的香味,甯泠卻覺得于禮不和。
那家的婢女能有如此待遇,她依舊垂眸低着頭:“奴婢不餓,謝侯爺。”
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眸接受到拒絕後就冷淡了些,其實甯泠還沒來得及吃早飯,肚子早就饑腸辘辘,卻還是強撐。
他好意被拒絕心裡不舒暢,剛要發作。
忽然靜谧的馬車内,傳來一陣陣咕噜咕噜的響聲。
甯泠的臉色像是被煮熟透了的紅蝦,雙手緊緊捂住肚子,腦袋埋地更低了,活像個鴕鳥似的。
裴铉輕笑一聲,心裡那點不虞又瞬間煙消雲散了:“真是嘴硬活受罪。”
甯泠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接話是好,就見他那潔淨的手指撚着一塊糕點湊到她嘴邊。
“都這樣了還不吃?”裴铉挑眉盯着她,這小婢女真好玩。
甯泠生怕等會肚子又傳來響聲,猶猶豫豫還是輕啟朱唇含住了那塊芙蓉糕。
裴铉的眼眸輕眯,沒有說話。
甯泠着糕點,裴铉似乎找到了投喂的快樂,不厭其煩地挑選着糕點,還時不時問道:“味道如何?”
甯泠嘴裡都是糕點,不方便張嘴說話,隻能乖巧地點點頭。
她的臉頰被嘴裡的糕點塞滿,鼓鼓地像是一隻小松鼠,一雙眼眸亮閃閃。
“問你那種都是好吃,給你吃真是牛嚼牡丹了。”裴铉拿過一旁幹淨的手帕閑坐在哪兒試擦着手指。
甯泠心裡不服氣,可畏于強權,又不能開口辯駁,隻能有點氣惱地将腦袋扭向其他方向。
那車内遮擋的簾子随着馬車的走動而輕微晃動,時不時送來一陣涼爽的風。
外面的街道邊很是熱鬧,絡繹不絕的吆喝聲,到處都是自由的味道。
甯泠一時間失神盯着外面,連裴铉說話都沒聽見。
直到聽見他低沉的嗓音:“甯泠?”
她才忽然回神:“侯爺剛才說什麼?”
裴铉懶得與她計較,隻是不緊不慢地睨她一眼繼續說道:“待會去見的人,看着一副文質彬彬的長相,其實可不是個正人君子,你可莫被他騙了。”
甯泠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能被他騙什麼?她的奴籍還在裴铉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