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娜在光環般旋轉,輻射的光線之中站了出來,踏過地面上那句“我們不會讓客人等待”的格言标語,向客人靠近,表示自己的身份:
“我是金庫主人的下屬,西将軍。”
主人身邊的守衛立刻反駁道:
“請使用尊稱來稱呼将軍大人。”
這群守衛都是和主人一樣擁有纖巧體型,動作卻猶如切割機器一般冷酷的神秘種族。但就瓦娜看來,沒有一個守衛能擁有主人那樣的超脫氣質。
“大人。”
瓦娜始終凝視着這位身份特殊的客人,不管對方是投影或是本人。
從父親的話語裡所獲得的信息正在他的腦内進行快速推演和組合:忽然獲得父親青睐,獲準參觀的神秘客人——被同時喚醒的女兒們——魚人投資者對金庫的頻繁投資——
父親正在比較卡哈斯曼人和魚人投資者的價值,想要尋找合适的合作對象。
得出這個結論時,瓦娜已經在客人的注視下說道:
“如果我能有幸知曉您想要取回的物品,我一定會盡力為您效勞。請不要為我的父親的草率回答動怒,他尚且需要時間考慮。”
客人沉默地走近。那些衛兵跟在主人身後,像是從主人背影中分裂出來的殘影。
瓦娜緊張地擡頭看他,從他的行動中無法揣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是憤怒,還是憐憫?
一道金色光線攜帶刺痛感從他腦内閃過。從光線中,他慢慢看見了此時此刻的金庫的全貌:
層層屏障包裹着金庫。這些看似平靜無波,溫和無害的屏障内部,是正在工作的腦蟲和規整有序的倉庫。站在外部注視這些腦蟲,很容易就能看出它們是一群庸碌無腦的寄生蟲,隻會茫然重複設定好的機械動作,消耗着有限的資源。而倉庫之間偶爾有緩慢堆積起來的思維節點。那是瓦娜的父親安排的爪牙留下的痕迹。
此時此刻,父親躲藏在金庫内部,在稠密的低級生物供奉之中挪動着肥胖的身軀,大口嚼食養分。養分正在父親的身軀裡毫無意義地堆積,轉化成為渾濁氣流污染空氣。
而有一處被壓抑的全新光芒正在金庫的最深處,被勞工們庸碌路線包裹,被污染的空氣侵蝕。
瓦娜震驚地回頭看身邊的卡哈斯曼客人。
“他……我的父親……”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現在才看見這樣簡單的事實:
“故意造成了這一切。冠冕會成為他的養分。”
客人擡手,冠冕的幻影便開始燦燦發光,抹去了碌碌蠕動的生物的影子。無論是什麼樣的堅固障壁,在他的面前都猶如飛灰,消散在光芒之中。
“你的父親在這裡維持了秩序。”
客人轉身看向瓦娜:
“而我們代表了另一種。”
卡哈斯曼人在瓦娜眼前消逝,如同歸于火中的白熱光焰。原地留下了一小瓶紅色液體。
瓦娜迅速把這個小禮物藏進了自己的衣服裡,故意避開監控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