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室的強力輻射終于抵達集市,與集市上成千上萬的運輸工具産生共振,一起制造出更加劇烈的訊号波動。瞬息之間,所有通訊線路一起被阻斷。
雪姬察覺了第一次波動,但她身處集市的懸浮舞池之上,擡頭隻看見絢麗多彩的枝形吊燈在微微顫抖,如同暴雪天氣下顫顫巍巍的花枝。她暗自拿出通訊器聯系蝴蝶衛兵,發出的通訊一無例外地全部被淹沒。
因為即将開始的狂歡節舞會而到場的孕母們尚未有任何反應。堆砌成山的精緻飲料瓶的顫動聲音,舞女準備獻唱的試音,空氣中細不可查的雜音,統統被淹沒在人群的笑聲裡。雪姬慢慢收回目光,在衆多孕母之間瞥見克拉渾身癱軟倒在了酒桌上,嘴角溢出一攤芳香液。有幾個人回頭看他,但更多人毫不在意地讓他留在了原地。正在酒桌邊挑選食物的蜜兒盯着克拉,小心地躲到了一邊。
“克拉喝醉了。”
雪姬當即指揮衛兵道:
“帶他回母艦。”
衛兵穿過人群,去扛起克拉軟綿綿的身體。雪姬也借着人群注意力轉移向出口走去。
“雪姬大人!”
忽然有人在背後高聲叫道:
“且慢。我這裡有一項重要賬單不得不和您核對。”
雪姬站住了,轉身面對這個孕母時臉上的表情平靜如常:
“怎麼了,瓦娜孕母?”
瓦娜不像大多數孕母,他将自己的行蹤藏得很深,像蟄伏在雪下的眠蟬。雪姬至今也隻了解了部分他的背景資料:他不僅管理孕母的财務,而且和将軍共同管理部分産業。現在站在狂歡節聚會上,他依然全身黑袍,隻在肩頭懸挂了兩個金色徽章——一個代表将軍的雙翅圖案和一個代表聯合金庫的蛛網圖案,來表示自己的身份。
他舉起自己的資料存儲器,就像是黑色的劍魚掠過起伏動蕩的水面,背負着諸多目光停在雪姬面前:
“我想請您解讀一下這份申明。”
他審慎地觀察着不遠處的毛蟲孕母們和雪姬:
“根據桑夜宮給我的最新報告顯示,您的蝴蝶衛兵的補給将由我們接管。所以我需要具體的支出明細,人數,等等。您能在一個标準工作日内給我嗎?”
雪姬沒有接過他遞來的賬單。
“瓦娜。”
小椿從人群裡鑽出來了,身上的芳香液氣味還來不及消去,說話颠三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