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釋迦和衛兵離開後,奧黛爾盯着那個頭部裂開的藍色衛兵,想從他的渾濁眼中看出什麼。
像是從流沙裡尋找線索,她每次抓住什麼細微之處,希望就從手中流失。
“坐下,坦白吧。闖禍是一件事,把自己折騰的快死了又是另一件事。”
諾曼窩在椅子裡一動不動,面容藏進了鬥篷兜帽裡。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還點上了煙,語氣惬意許多:
“我不想強行查看你的記憶。所以你最好配合一點。”
煙霧氣味不太難聞,有點像幹燥花和某種藥物。奧黛爾觀察了一下四周,從擺設陳列看出來這裡肯定是諾曼的飛行器内部——除了他沒人會這麼喜歡植物花卉盆栽。也沒人會把寶石昆蟲圖鑒,芳香液霧化器,各種幾何形狀的香水瓶擺在牆上。
總的來說,這裡就是各種不和諧的顔色和自然森林的大雜燴。房間中央的泳池還冒着熱氣,她走過去,然後說道:
“……不。”
諾曼正在打開巧克力罐頭的動作停了幾秒鐘。
奧黛爾想好了自己的說辭:
“我現在什麼也記不起來了。而且我為什麼要配合你?”
諾曼手裡的甜品勺铿锵一響。
奧黛爾轉眼看向他身旁的零食:
巧克力糖。餐券。煙盒。
她走過去抓起一顆,塞進嘴裡,還想伸手拿煙盒的時候被諾曼捉住了。
“你覺得你能瞞過我嗎?”
諾曼和她肢體接觸時,她察覺到了自己的記憶被翻閱,颠倒的暈眩感。她暗自抿着嘴較勁,身體卻被諾曼逐漸控制,現實漸漸遠去……
“諾曼顧問!”
阿釋迦再次出現了,将奧黛爾護在身後,嚴肅批評道:
“即使是您也不能用這種強迫孕母的方式完成工作。這樣不人道。”
奧黛爾離他們倆都遠了幾步。
“不人道?”
諾曼把煙頭摁在了他身上,随後探頭看奧黛爾:
“怎麼,我要像訓練寵物一樣,每次她回答一個問題,就給她一個雪花肉堡以示獎勵嗎?”
煙頭餘燼在阿釋迦光滑的黑色體表上彈出一個火星,引發數條金色線路。
奧黛爾還在關注諾曼身邊逐漸變少的零食。
“阿釋迦。”
她仰頭戳了戳面前這人堅硬,黝黑的身軀:
“我要那些巧克力糖,現在。”
“好的,孕母大人。”
阿釋迦立馬推來了懸浮座椅,又将諾曼的巧克力糖整盒端來,動作多少帶點私人恩怨。奧黛爾吃了一顆,用黏黏糊糊的甜味蓋住嘴唇到喉嚨裡積蓄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