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作為孕母應該學習的社交課程。”
将軍的翅膀在緩慢翕動着,光暈之亮讓她難以直視:
“也是你在選擇我的時候就已經産生的代價。”
禮裙的布料被汗水打濕後,難受的就像一塊砂紙貼在後背。她抿了抿嘴,把融化的化妝品吞進嘴裡。
“我想将聯合卡還給您。”
她低頭看着腳下結晶體映出自己皺着眉頭的臉,堅持說道:
“其他孕母說我不應該用。我也不應該來這裡。”
“不需要再考慮一下了?”
“不。”
她用衣袖把臉上的化妝品擦得亂七八糟的,同時感覺自己的皮膚上好像也長出了斑紋似的:
“我隻是不想再見到其他人了。”
“那麼,如你所願。回去吧。”
“我也不想回休息室。”
“不許用這種語氣頂撞我。”
将軍沒有特意強調這句話,隻像是随口一說,她卻感到頭頂陡然掀起一陣風。
她把頭擡起來一點,直視着他:
“雪姬和其他人都告訴我可以直接向将軍提出要求。但是他們沒有告訴我将軍會不會答應。您沒有答應。”
在熱風和多重結晶分裂出的衆多重影中,他的每一個倒影都正在審視着她。她甚至覺得有幾個在擅自向她靠攏。這種想象讓她盲目躲閃時踩到自己的裙擺,幸好有将軍迅速接住了她。
他說話時耐心了些,就像之前許多次她做錯了事情一樣:
“顯然他們沒有教你怎麼禮貌地發問。”
現在奧黛爾能夠清晰看見他從不眨動的眼睛,像觀察着深不見底的寒潭:
“如果我禮貌發問了,您會答應嗎?”
“何不試試呢?”
有了這句話,奧黛爾用盡平生所學,拼湊出了一句要求優待,至少讓她去室外的禮貌用語。
她終于說完之後,将軍答道:
“讓我評估一下提出這個要求的孕母……”
他說的很平淡,陡然拉近的距離也足夠讓奧黛爾心跳頻率加快。
即使他的面容再怎麼毫無破綻,異樣感卻始終揮之不去,也許是源自他過分平滑的皮膚,或許是源于他正在橫抱着她的這隻手。雖然他有意控制了自己,但仿佛他不費力氣一些就能捏碎她的全部骨骼和血肉……
她剛剛浮出這個想法,他就松了手,換而捧起她的臉龐:
“你的要求似乎很合理。我承諾過盡力滿足你的要求。這次也不例外。”
她的臉龐被固定,隻能望着他,除此之外視野裡一片茫然。但是将軍在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之後,某個沉重的環狀物緩緩降落在了她的頭頂,讓她在重壓之下視線模糊,脖頸酸痛。
她終于能夠偏了一下頭,從柱狀物的倒影上看見自己頭頂多出了一頂尖頂聳立,雕刻串聯相接的生命之環圖案的純金色冠冕。
“盡好孕母的職責。你将會發現這頂冠冕的用途的。”
他又靠近了一些。現在兩人的臉龐即将接觸,她高熱的呼吸仿佛讓他更加具有人性,讓他也産生虛假的心跳聲。
奧黛爾開始感到害怕,洶湧情緒讓她失去理智,馬上就要扭頭抵抗他,隻是他用自己的所有肢體抱住了她,防止她逃走。
她的視線被熱量模糊了,俊美的男性面容和蟲類的節肢混為一體,輕巧地撫平了她的最後一絲理性思維。
一隻觸須在托起她的下颌,暗示她仰起頭,讓自己的脖頸暴露出來。尖銳物體鑽入已經被麻痹的皮膚和血管裡,注入了一小股熟悉的安定劑。她幾乎沒有怎麼經曆皮膚被刺破的疼痛,就已經徹底被來自體外的血液帶來的平靜感淹沒。她的觸覺感官被改造,她呼吸的聲音在回蕩着,在和他的呼吸交纏融合,像兩束互相糾纏的光束,最終達成一緻。
恢複的瞬間,她驚訝地發現自己正在和将軍相擁,并且毫無保留地向他獻上了自己的胸膛。禮服已經被解開了,一縷細微的血迹從脖頸上她看不見的地方淌到了肩膀上。她懷着貪婪的心情觸摸自己的傷口和血迹,感受到新鮮的,香甜的氣味。
他的指尖和嘴角也有血。但是那隻是為他冷淡的臉龐增添了生命罷了。
“克制一些。”
他制止了她破壞自己傷口的動作,在她耳邊說道:
“你已經開始熟悉了。以後我們的血液每次融為一體時,你會逐漸意識到這具身體屬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