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絲沿着血管侵蝕主人的軀幹,卻在某條血管處卡住。諾曼的手臂由此分界,上層光滑潔白,下層腫脹腐爛。
銀色的血液沿着分界線阻礙傷口繼續前進,皮膚開始愈合。諾曼擡頭對雪姬了然一笑,神情頗為得意:
“猜他們也不知道我的身體對寄生蜂病毒有抗性。”
雪姬依然放下了一瓶她的特制藥品。小小的白色水滴藥瓶上镌刻着六翼飛蛾的形象。
諾曼正色道:
“别拿那種孕母的東西糊弄我。”
“我習慣了給你一份死亡保險。”
“還是改掉這個習慣吧。”
他拔出了血管裡開始急速凝固的黑色物質,一根一根放在溶液裡清洗查看:
“我不喜歡活太久。”
“可惜我的職業是醫生。”
雪姬給他遞過來一塊手帕:
“諾曼。你對自己的複制品的這些……癡迷,我不好勸告你該怎麼克服。隻是想一想,你來母艦的目的。”
“好了,好了,去照顧奧黛爾吧,醫生。”
看他如此調笑,雪姬不再勸說。
手帕捂上傷口後,很快被血液浸透。諾曼把它扔到了工作台上,它便像水中倒影般完整地浸潤在血泊裡。此時他的手臂已經恢複的差不多,隻是仍然有醒目傷疤。
“看啊。這倒是新東西。”
他說的是溶液裡固定成形的黑色絲線。它們開始變得柔韌,分裂成細線,看上去就像是……
絞成一束的黑色頭發。
雪姬回頭望了一樣仍然在昏迷中的奧黛爾,喃喃道:
“你給她做過寄生蜂檢查嗎?”
諾曼不耐煩地:
“你覺得我是那種大意的人嗎?”
他把自己傷痕遍布的,從工作台下面拿出了藥物和膠帶,繼續說道:
“找個機會。我要再進入她的思維一次。”
“不可能。我沒辦法在将軍的監控下把他的孕母交給你。她的身體情況多半也不允許。”
“那更好辦了。僞裝成身體檢查。”
雪姬并不答應,走到門口,忽然轉身囑咐他道:
“暴風地來消息了。繼續分散孕母們的注意力。我需要讓紫夫人更焦慮一些。”
諾曼正在給自己點上一支煙。他臉上的血還未擦拭幹淨,被煙頭上的小簇光芒照亮時變成了憂郁藍色:
“她已經和将軍決定好幼蟲的歸屬問題了?”
“沒有那麼容易。将軍對自己的繼承人選擇很是嚴格。他仍然想扶持穆方索尼。我會勸他選擇幼子,這樣更利于掌控。”
提到幼蟲的時候,雪姬臉上多了一絲輕微的不舍,不過僅此而已:
“我們還需要讓奧黛爾再冒一次險。等到這次過後,大家的注意力就會轉移到将軍的新繼承人上了。”
諾曼舉起煙頭,譏諷地笑了:
“祝我們将軍的新繼承人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