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複了一遍,語氣随意的不像是認真的:
“你說過會回來見我的。”
她回憶着那朵紅色鮮花的味道:
“我忘記了。”
“哎呀。”
門羅舉手拍了拍自己:
“你的發言總是冷漠的要命。這對魚人來說太不健康了。”
她還沒完全習慣他的說話方式:
“你為什麼想見我?”
“我想見一眼被萬人敬仰的将軍寵愛,帶着殺氣騰騰的衛兵,一不開心就把人做成食物的孕母大人,這還需要理由嗎?”
奧黛爾因為他的某一句話而冷笑,被他捕捉到了。
他總是好奇地注視着她的眼睛眨了眨,随之而來一句話:
“我說錯了什麼?”
小櫻桃忽然尖叫着沖到集裝箱區裡,從中找到手持項鍊凱旋歸來的泡泡,雙眼亮閃閃地摸了摸泡泡被風吹亂的頭發,拿出巧克力來喂他。兩人情意綿綿的樣子讓門羅大皺眉頭:
“這可不合适……”
奧黛爾見怪不怪:
“我們要去角鬥場賺一點錢。我很缺錢。”
“你想用甲蟲決鬥賺錢?”
門羅目光回到了她身上,好像她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有甲蟲,但是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拿它去魚人的角鬥場賭博,而不是還給我?”
“你們的角鬥場?”
兩人對視之後,再次是他先妥協。
“看。”
他踢開被埋在塵土裡的告示牌:
“魚人的标志。”
奧黛爾先前以為是波浪線的圖案現在有了意義。
“怎麼回事?”
泡泡在急于入場的觀衆裡擠了過來,大聲叫喚:
“還有誰要攔着我?我把你們經理挂在了欄杆上。”
門羅望着趴在高處的泡泡,搖頭道:
“你不用那隻蝴蝶解決所有的問題的。”
他指着破碎的售票亭和趁亂湧入角鬥場的無票觀衆們:
“我會假裝不知道這些……但是遲早有一天你會遇上更加不講理的壞人。”
“我的問題是能不能賺到足夠多的錢去面對壞人。”
奧黛爾一轉身混入了人流裡。
這是最後一場比賽的消息顯然已經傳遍了本地,她很快在人流裡感到力不從心。
門羅從她背後伸手,将她帶到了高地上。
“不知道為什麼。”
他皺眉看着她,表情一點也不會讓她感到自己是異類:
“……每次我們在一起時,我總會忍不住做一些傻事。”
“我們要去角鬥場裡面嗎?”
奧黛爾隻關心這件事。
他放松了表情:
“既然你要用我的甲蟲賭博,那我們最好真的能賺到錢。”
比賽在即,泡泡激動地指手畫腳,奧黛爾和雌性魚人趴在角鬥場窗口上看即将上場的甲蟲們。在他們的頭頂,是集結成群的清道夫。
每一隻清道夫的觸須和感應器官裡都接收到極其有限的信息,一塊一塊局部信息拼湊起來組成了完整的活動圖景。
正在魚人的中轉站裡的諾曼睜開了眼睛。
銀色眼球轉動一圈,自動分析出數據:
魚人們在因為中轉站損壞而加速遊動。這條通道的盡頭沒有他要找的人。牆壁上用熒光顔料拼寫出來幾個大字:
我和她在一起。
他拉起鬥篷兜帽,再次通過清道夫的眼線網确認了地點,搖頭道:
“真是不能相信蝴蝶能辦好任何事。”
臨走前,他拎起腳邊被割斷喉嚨的新鮮魚人屍體,用血塗去了牆上的熒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