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器故障好像讓那些魚人隻是更加好奇了。
奧黛爾在小包間裡等到了來接她的兩名衛兵,而且吃到了一頓絕對豐盛的午餐。其中有炙烤過後的油脂塊,腌制生肉,半熟内髒,最後一道甜品是用巧克力薄片和果醬做的混合物。
她拿着叉子戳着餐盤裡的巧克力薄片玩。負責為她介紹菜式的魚人“金手“侍立身邊,滿臉堆笑,說話時臉龐被擠的更難看了:
“哈哈,我一點也沒想過您會出事,真的!是的,是的,可怕的軍事顧問把事情全都告訴将軍啦。您很安全,這就好。您想來一點血蜜壓驚嗎?”
金手故作誇張地對衛兵揮揮手:
“哎呀,哎呀,别逮捕我,我知道血蜜是違反規則的,我隻是開個玩笑——”
分别位于包廂的出口兩側的卡耐安和卡諾安看也不看他,依然維持着高傲姿态。他們緊繃的身體似乎讓金手十分在意,不斷地偷瞟着門口。
“你們有巧克力糕嗎?”
奧黛爾不想再聊飛行器,或者諾曼了。
金手眨巴眼睛:
“啊,巧克力糕,宇航員最愛的食品,當然啦。”
看來今天是逃不開這個話題了。
金手對站在門口的同類做了幾個口型,随後向她保證巧克力糕随後就來:
“認真的,您沒有在引擎室内遭遇什麼,不好的事情吧?任何事情。軍事顧問是個粗糙的職業,而孕母需要仔細照料。”
奧黛爾嘴裡塞滿了半生不熟的肉:
“我做了一個夢。”
“啊,愛做夢的您。”
金手谄媚地咯咯笑着:
“當然咯。卡哈斯曼人進入意識系統時,他們都管自己的行為叫做夢。”
在她小小的包廂之外,專屬于孕母的宴會正在舉辦。奧黛爾發現自己打開牆壁上的觀景模式,就能看見下方的正式宴會情景。
将軍的座位空缺,孕母們正在和一個身披黃金外衣的魚人用餐,他們的奢華衣飾和餐具的光芒交錯,熱鬧非凡。幾個軍事顧問坐在隐蔽處,他們自帶的不祥氣息在熱鬧的氣氛裡剖出一塊寂靜地帶出來。
水幕在宴會餐桌的中心緩緩落下,幾條身裹鮮花和珍珠長衫的魚人手拉手出現,沿着餐桌為客人們斟酒。奧黛爾毫不懷疑這些拖着漂亮的魚尾巴,身材魁梧,歌聲曼妙的魚人全都是雌性——
她們和通常意義上的魚人毫不相似。雄性魚人的身高隻有她們的三分之一,而且個個過分肥胖,手腳畸形,更沒有魚尾巴。這種強烈的對比讓奧黛爾一時間覺得難以置信。
金手在她身後指指點點,手指頭在窗戶上戳出痕迹:
“啊,您看見我們的漂亮的種母啦。我不妨告訴您,要不是今天有貴客,這些雌性可不會輕易見人呢!看那個,那個有最長的粉色尾巴的是鸢尾,船上一半的雄性都是由她孵育的。”
粉色尾巴的鸢尾翻轉身體,舉起酒瓶讓液體從高空灌入酒杯裡。她暴露的腹部和胸膛上遍布着一道又一道的深紅色疤痕,像是被縫合的魚鰓似的。
奧黛爾不舒服地摸着自己的腹部:
“她們為什麼和雄□□配?卡哈斯曼人說,隻有漂亮的雄性才能吸引雌性。”
金手并不在意這句話。他揮舞手臂學着雌性們翩翩舞蹈的動作:
“這就是魚人的觀念更平等的原因啦——您知道的,隻有最漂亮的卡哈斯曼貴族才有□□的權力。但是我們的主船上,所有的雄性都有這個權力!無關他們的外貌,能力,隻是因為他們是雄性。”
窗外,鸢尾快速轉動身體起舞,尾巴甩起層層水流旋渦。
她平靜,憂郁的大眼睛盯着奧黛爾,然後被飛舞的發絲遮擋,然後再次望過來,讓奧黛爾牢牢盯着這場激烈舞蹈……
但是在舞畢後,她款款下沉,向着宴會桌上的諾曼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