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雪姬,另一方是玲玲。屏幕上已經能看出玲玲駕駛的小艇即将被卡哈斯曼人包圍。
“玲玲,事情還有餘地。”
雪姬說道:
“我可以讓将軍減輕你的罪責。隻要你回到母艦……”
“不。”
逐漸嘈雜的雜音淹沒了玲玲的聲音,如同蟲群逐漸籠罩外界:
“我隻是一時起意,和任何人無關。而且我也不會接受任何罪責。我知道您的來曆。雪姬,這不是您的本名,但是我相信您,像我相信其他蝴蝶一樣。告訴将軍和紫夫人,我要帶走這隻毛蟲。而且我再也不會聽從他們了。”
他把燃料罐丢到了通訊屏幕上,自言自語道:
“也告訴我的……同伴們。我反抗過了。不管結果怎樣。我的心願已經完成了。”
燃料罐來回滾動,隐約散發熱氣時,雪姬似乎想說話,又搖頭,閉上眼睛。
“我希望你再……”
通訊在爆炸中切斷。
酒吧裡的音樂适時響起。舞娘點播的是一首用來跳扭擺舞用的荒誕歌兒,歌詞不堪入耳。有幾隻蝴蝶悄悄跟着歌曲擊打翅膀,翅膀上為同伴哀悼用的火焰圖案還沒完全幹透,顔料偶爾滴下來一滴,無聲敲在地闆上。
“我一直不喜歡玲玲……不過,大概,他作為一個紅衣派的人還不錯。”
KIKI還在努力用頭蹭着地闆靠近雪姬,隻是每次他往前爬一點距離,泡泡總會扭着尾巴把他往後拖。
“也許,”
KIKI用翅膀卡住地闆上的縫隙:
“我們應該把他的東西和記錄儀一起送回給他在暴風地的家人。讓他們放在風渡陵墓裡。你們都同意吧?就像王牌戰士那樣。”
大家基本上都同意了。隻是有個問題:
“我們怎麼把東西寄回去呢?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話,沒準我們這次全都需要把遺物寄回家了。”
KIKI擡眼望着雪姬,用腦袋敲敲地闆發出聲音來。
雪姬現在才發現自己背後還有兩隻蝴蝶被綁在一起似的,收回了絲線,退出蝴蝶的圈子:
“你們一定很想家。所以,我為你們請來了特殊客人。他會主持這次追悼會。”
酒吧門外又來了一位表情陰郁,乘坐懸浮座椅的客人。
“主持追悼會?得了吧。我看他們更在乎工資。”
火條麻依靠懸浮座椅的高度俯視酒吧裡的蝴蝶,身穿的紅色長袍遮擋了他身體浮腫變形的部分,讓他依然像一簇在蝴蝶的眼中綻開,陰晴不定的火焰。
有的蝴蝶悄悄整理自己的服飾,把翅膀完全展開擋住同伴。
察覺到其他人的動作,火條麻故意抖了抖自己長袍上逼真的珠寶骨架裝飾物:
“不過我确實帶了你們想要的東西。”
還是有蝴蝶愣愣地提問道:
“你能把玲玲複活?”
火條麻無聊地歎了口氣:
“是你們的工資。你們這些在繭裡放棄了發育大腦的呆子。”
雪姬輕輕咳嗽一聲。
火條麻順口提到:
“哦,雪姬告訴我紫夫人暫停了工資發放。今天晚上你們就用我的賬戶盡情吃喝,找舞女,去賭博吧,傻瓜們。别把你們的翅膀輸個幹淨。”
KIKI剛剛掙脫了束縛,現在帶頭振臂喝彩,滿身尖釘飾品铿锵作響。
一旦解決了主要矛盾,KIKI和泡泡前一秒仿佛不可調和的恨意立刻在下一秒融化。兩人親熱地擁抱了一下。
“嘿,兄弟,我不是故意要搶十一岚的。”
泡泡承認了:
“大家都知道我不是很喜歡他那種太溫柔的類型。”
KIKI大度地摟着他,金屬釘把泡泡的衣服紮出更多洞:
“沒事,兄弟我知道十一岚對我的心意。實話說,他正在孵我們的第一個卵。我們考慮要把孩子取名叫暴風暗黑天狼星。不過這也還在考慮中啦。”
泡泡禮貌地指着自己已經破爛的衣服:
“兄弟,你覺得你能給我換件新衣服嗎?”
“兄弟,那可真是……”
KIKI友善地推開了泡泡,拒絕接受暗示:
“太不可能了。我還有家要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