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奧黛爾對着那邊的走廊示意:
“客人已經不在那裡了。我們也能去那個地方。”
兩人果然在客人離開後順利進入到了客人通道裡,諾曼正在扯着花束上的花瓣,對同事形容自己的什麼實驗:
“……想想血蜜和黑菌病互相影響的圖像模式,我已經做出了初步模型。當然了,現在需要的是大量樣本。”
他的同事們連連搖頭。有人斷言道:
“不得不說你的想法一向很……危險。設計師們當初不給你加上思維閥也許是一種纰漏。”
諾曼用看着自己的标本的眼神看着這位同事,花束舉到了嘴邊轉來轉去:
“你在害怕嗎?”
被諷刺的同事情緒穩定,金屬腦袋一閃一閃發光:
“不,我是機器人,我不擁有傳統意義上的害怕情緒。況且,現在我們應該去會議室了。”
看見奧黛爾靠近,雪姬問她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軍事基地的顧問們馬上像害羞似的迅速準備逃開,連禮儀都沒顧上。
隻有諾曼留下來,用手撐着窗框看這邊。
“蜜兒想認識諾曼。”
奧黛爾往旁邊走了一步,露出背後看見陌生人害怕地縮進罩紗裡的蜜兒。
諾曼探頭看過來。他擡起拿着花的那隻手:
“哎呀,這不是我的大客戶和……新來的孕母嗎?不用害羞。蜜兒。我知道孕母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雪姬尖銳地問道:
“客戶?”
諾曼故意對奧黛爾眨眼:
“我不想透露客人的隐私。”
他手裡的花束被雪姬奪走。
“孕母脾氣。”
諾曼撚着手指上的花粉,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剛才在給奧黛爾孕母畫海娜,提到了您……幸會,諾曼顧問,”
蜜兒緊張地對諾曼打了個招呼,笑容逐漸開朗起來。在他們說話時,雪姬快速檢查了一遍奧黛爾手臂上還未幹燥的海娜圖案,扭頭無聲望向諾曼。
像是接到了命令似的,諾曼忽然抖擻精神問蜜兒要不要現在就陪着他們去觀光走廊上走一圈,聽他們講一些無聊的外交笑話。
“我們确實時間緊迫,但是,我的同事,阿釋迦,這就是這位——”
諾曼把自己的同事拉了回來:
“聽說他尤其喜歡研究你這種生物。對我們這種怪人來說,那差不多等于是瘋狂癡迷了。阿釋迦,是嗎?”
“諾曼顧問!我認為這些孕母都對将軍作出了嚴肅的承諾,也就是說我們不應該對他們随便表示感情,這樣會造成困擾……”
他的同事的語音裡都透露着緊張。蜜兒的笑容有些僵硬,他特意望了雪姬一眼。
雪姬揉了揉額頭,命令諾曼現在就和阿釋迦一起離開。
“抱歉,蜜兒,隻是我認為現在幹擾顧問們的會議日程非常不合适。”
雪姬這樣對蜜兒說道。
顧問們都已經離開。蜜兒手牽罩袍望着空蕩蕩的出口,望了好一會,才無可奈何地低頭道:
“您說的對。是我太想見到家鄉來的客人,以至于忘記了禮儀。”
“我當然理解你的心情,等到空閑時我會幫你安排一次正式會面。”
雪姬讓衛兵單獨送蜜兒回休息室,同時讓衛兵替她在蜜兒的休息室布置一些有海洋情調的新裝飾。
做完這些,雪姬回身把自己從諾曼手中奪來的花束遞給了奧黛爾:
“這是暴風地的象征花——芙拉花。養在你的休息室裡會很适合。”
奧黛爾默默接受了。
其中一朵花上殘留着諾曼掐過的痕迹,花瓣滲出了濕漉漉的芳香液滴。
奧黛爾嗅聞着花朵的馨香,覺得這緩緩滲入肺部的味道很像雪姬。正值雪姬也在看她。
“奧黛爾,你能去會議室側面的等候室等我嗎?今天我們繼續練習記憶法。”
雪姬問道,或者這樣要求了。
“好的。”
奧黛爾握着花束,看見剛剛塗抹上去的海娜圖案已經給潔白花瓣蹭上了黑灰色塊,感到很可惜。
雪姬叫住了她:
“還有,擦去那些海娜圖案。炭筆的氣味很不适合孕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