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程瀾夢以為裴溫綸要做什麼時,就聽他沉聲問到:“你為何要管葉昭遠的事?”
原本要掙紮的程瀾夢聽到這話,身體卻一下子放松了下來,仍由身後的人抱着自己,用他那微涼的指尖觸碰着自己的臉頰,聲音平和,“你既然都不知道我為何要管葉昭遠的事,還來苗府替我撐腰?”
裴溫綸低笑一聲,溫熱的鼻息噴灑在程瀾夢的耳廓。
“你還知道我是來給你撐腰的?”
不等程瀾夢搭話,裴溫綸又接上下一句,同時原本輕柔的撫觸,也變成了揉捏,讓面前這張讓他魂牽夢繞的臉頰在他手心裡變形扭曲。
“不過,就算是本天師不來,這府裡也有的是人為你程瀾撐腰吧。”
一句話倒不完的酸意。
程瀾夢被人捏住嘴巴,有心想要辯解兩句都無法出聲。
好在裴溫綸還知道現在别人府上,也沒欺負太狠,在程瀾夢那張蠱惑人心的小嘴上留下一道掐痕後便将人放了回去。
程瀾夢要查,苗思博也沒有當甩手掌櫃,他派人去大理寺取來了葉昭遠的卷宗。
這也是程瀾夢沒有直接去大理寺的原因原因之一,大理寺人多眼雜難免不打草驚蛇,沒有證據前程瀾夢可沒打算明目張膽的查。
她答應過周春來查此事,但也不會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顧。
如在客棧裡一樣,葉昭遠被帶到大理寺後,便迫不及待的交代了一切,聲稱自己是來到京城後見識了各地的學子才知人外有人的道理,擔心自己考不上功名,這才走了歪路,至于他是怎麼搭上這條線的,葉昭遠什麼都沒有交代。
如果不是今晚見了程瀾夢,明日苗大人便要對葉昭遠用刑。
買賣考題鬧這麼大,學子官員都斬了一批,但真正在背後操縱的黑手還沒有抓到,眼看着科考的日子一天天臨近,沒抓出背後那隻手,誰也不知道科考試題是不是真的已經流出。
所以大理寺上下都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個突破口,讓程瀾夢查苗思博也是頂着很大的壓力。
程瀾夢對着苗思博拱手謝過。
苗思博伸手将她扶起來,不管是作為朝廷官員還是書院夫子,他都不希望手底下有冤死的學子。
離開苗府,回去的路上程瀾夢也和裴溫綸說了自己插手這件事的原因。
“科考當日,進考場時需要驗身,如果不想在衆人面前袒胸露乳,也可以同行三人作保。”若其中一人考試途中被查出作弊,其餘兩人也會一并取消考試資格,并且以後也永不再考,所以一般能作保的人,都是相互間極其信任的人。
她要是救下了葉昭遠,葉昭遠便沒有理由拒絕她的請求。
裴溫綸把玩這程瀾夢柔若無骨的手掌,“你怎麼就知葉昭遠一定是被冤枉的?”
程瀾夢擡眸看向遠處,眼神一瞬間變得冷漠和決絕。
“因為我和他有同樣需要完成的事。”
這樣的程瀾夢讓裴溫綸的心底生出一絲不安,他下意識握緊手心裡的柔荑,嘴裡說出今日在宮中發生的事,想要驅趕程瀾夢身上的冷寂。
“皇後的侄女?”
程瀾夢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
裴溫綸便接着說到:“她知道我的血特殊,一直想要拉攏我,想為她兒子留一道保命符。”
“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皇後娘娘還真是一位好母親。”程瀾夢冷笑,這冷笑中帶着幾分譏諷,是偉大的母愛還是自私,恐怕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然而這反應卻讓裴溫綸有些不滿,他伸手放在程瀾夢的腰間,一個用力就将坐在身側的人提溜進自己的懷裡,語氣再次灌上濃濃的醋意。
“你就一點不擔心本天師被人搶走,嗯?”
面對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顔,程瀾夢有片刻的失神,原本還等着她哄的人,見狀卻消了脾氣。
見他自己就把自己哄好了,程瀾夢有些好笑的同時也感到一抹心酸,随着日益相處的增多,她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已經生出了不舍,如果那天自己真的走上程明然說的結局,那他……
程瀾夢忍不住擡手撫上裴溫綸的臉頰,眼睜睜的看着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倒映出自己眼中的不舍。
雖不知程瀾夢此時心底在想什麼,但裴溫綸很不喜歡此刻她眼中流露的情緒,所以下一秒裴溫綸擡手覆上她的雙眼,然後低頭用力的吻了上去。
程瀾夢還陷在情緒中,裴溫綸又是經不起撩撥之人,這一碰觸兩人顯些失控,所以回客棧的路上耽擱久了些。
周春來和衛娘早已等候在客棧門口,兩人還沒下馬車,她們便着急忙慌的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