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挑眉,似是不明白多請一人便多請一人,皇後娘娘何須單獨拿出來說。
“是程國候府家的姑娘。”皇後娘娘道。
皇上想了一下:“程國候府,就是上次進獻鳳凰石的程愛卿?”
皇後娘娘點頭颔首。
“哦,他家姑娘有何特别嗎?”
“沒什麼特别,隻是聽聞她很會制作胭脂,而且還大方公布自家制作胭脂的技藝,讓人有些刮目相看。”
“誰家有什麼技藝不是藏着就是掖着,她能公布自家技藝,想必是一能人,這種人值得一見。”
“是啊,妾身也是如此想的。”
兩人交談着,氣氛很是融洽,就像平常的夫妻,有商有量。
隻可惜這種氛圍隻持續了一會兒,皇上便被貴妃娘娘派來的人請走。
見皇後娘娘站在原地,雙眼盯着遠處的池塘一動不動,嬷嬷以為她是氣難得和皇上獨處一會兒,卻被人打擾得不快。
嬷嬷開口寬慰:“皇後娘娘何必與她們計較,她們……”
“嬷嬷。”皇後娘娘打斷嬷嬷的話。
嬷嬷一臉問号看過來。
皇後娘娘的視線還停留在遠方,“方才本宮提起程國候府,皇上是怎麼說的?”
嬷嬷不明所以,卻也老實回答:“皇上問是進獻鳳凰石的程大人?”
“是啊。”皇後娘娘突然笑了,笑聲中夾雜着一份悲哀,“進獻鳳凰石的程大人,他完全忘了,這位程大人也是他的妹夫啊。”
所以她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為女兒謀劃,甚至不惜讓女兒厭了自己,就是不願有一天,自己的女兒也被人這般遺忘。
别人忘了沒關系,隻要自己記得自己是誰就可以。
同程敬撕破臉後,程瀾夢便鼓勵娘親走出院門。
畢竟很多年沒有外出行走,容和剛開始是有些不習慣,但身邊有嬷嬷和羅瑩陪着,她外出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胭脂閣經曆上次的事情後,名聲大噪,好多人都慕名來胭脂閣買胭脂。
程瀾夢接着這波勢頭,推出了一款養顔的護膚品,護膚品的名字就叫容和。
起初有客人問為何叫容和,程瀾夢便站出來同大家說,這是她娘親的名字,這款護膚品之所以用娘親的名字,也是想讓所有人幫她一起記住母親的名字。
能護膚的都是女子,女子心思本就柔軟,聽她如此看重自己的母親,也越發信賴這款護膚品。
當然,護膚品也是胭脂閣叫出來的。
一時間,容和這個名字在女眷交往圈裡流傳開來。
程瀾夢便是在這個檔口入宮。
高聳的紅牆、綠瓦,根根柱子光滑如新,屋檐上的雕刻也是那般栩栩如生,然而走在寬敞的匝道裡,四周吹不進一絲風,視野所到之地隻有宮牆,一種窒息般的壓抑感撲面而來。
程瀾夢伸手緊了緊身上的裘衣。
“妹妹可是冷了?我這還有一個暖爐。”旁邊一陌生姑娘開口說到。
程瀾夢搖頭謝過這位姑娘的好意。
然而這舉動,卻引來同行之人的嘲諷:“她是王家之女王玉琪,王家是四大世家之首,她的好意你都拒絕,不愧是敢糾纏天師大人的人。”
王家女,程瀾夢擡眸看了過去。
王玉琪面帶微笑,臉上絲毫沒有被拒絕的不悅,也沒有被人追捧的高高在上。
這份氣度,果然配得上王家女這三個字。
隻是,王家祖訓,王家之女不嫁皇家,皇後娘娘今日請她入宮做什麼?
程瀾夢屈膝行禮。
王玉琪回禮。
見兩人之間絲毫沒有燃起戰火,方才出言諷刺的人,坐不住了,她道:“我可聽說了,今日除了要給太子殿下選側妃外,還會為天師大人賜婚,而我們之中,最配得上天師大人的就是王姐姐。”
這事來的路上程瀾夢已經聽說了,看來這個天定,也要變成實際意義的天定。
王玉琪給程瀾夢的感覺,端莊娴雅,言行舉止也頗有大家之風,這般人物配裴溫綸,她倒是覺得有點可惜。
注意到程瀾夢搖頭,尚書府家女眷,趙姑娘立馬說到:“你難不成覺得王姐姐配不上天師大人?”
趙姑娘就是方才一直挑事的人。
“那倒不是。”程瀾夢大方說出方才心中所感。
“她說天師大人配不上王玉琪?”皇後寝宮。
嬷嬷颔首:“下面的人是這般傳回來的。”
皇後娘娘伸手撫摸着,宮外剛送進來的臨安時新,嘴角微微上揚:“有趣,這程家姑娘當真有趣,看來今日本宮要好好見一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