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打量,程瀾夢早已習慣。
她帶着江園園大大方方的入府。
魏王府這次廣邀賓客,府中自然進行了精心的布置。
丫鬟領着程瀾夢等人往女眷那邊的院子走,一邊走還邊同她們介紹府中的布局,以免貴人走錯地方。
不遠處的閣樓上,幾個衣着華麗的公子哥正對着這邊廊亭評頭論足。
其中一人突然驚呼:“咦,那位可是容和公主之女?”
“常年戴着帷帽,應該是。”
有人也好奇的看過來,見果然是戴着快要拖地的帷帽,便越發肯定心中的猜測。
隻是……
“她為什麼常年戴着帷帽?”
“女子在外行走,總要顧忌點顔面,聽說她做得一手好生意,平日裡見的人也多吧。”
“切,要顧忌顔面就不該出來抛頭露面,戴個帷帽就是守規矩?誰知道私下是什麼樣子。”
許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此人盯着程瀾夢的背影,然後摸着下巴說:“不如我們今日來打個賭,看誰能讓她取下帷帽,如何?”
“不好吧。”有人面帶猶豫。
“有什麼不好,隻有長的醜的人,才會把臉遮起來不給人看,本王今天就要瞧瞧她長什麼樣!”
說着此人提起衣擺咚咚咚就往閣樓下面跑。
旁的人見狀隻能跟了上去。
畢竟是在别人家的宴會,有人偷偷讓下人去禀告魏世子。
這邊程瀾夢并不知有人拿她打賭,來到女眷庭院這邊,她便獨自尋了一個偏僻處坐下。
見江園園也挨着自己坐下,程瀾夢說到:“今日來的客人很多,江妹妹可以出去走走。”
江園園整理了一下衣擺,道:“我既答應了要幫程姐姐應付一二,自然不會食言。”
兩人說話時,入口處傳來喧鬧聲。
不一會兒有人來到程瀾夢面前,她說:“那邊在玩蹴鞠,讓我過來問問你們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
程瀾夢剛想搖頭,卻被江園園握住了手臂。
江園園眨眼:“程姐姐,我還沒看過蹴鞠比賽。”
然而程瀾夢不為所動,“那你跟她們一起去,我在這裡等你們回來。”
“她不去就算了,你跟我們走。”來人說着伸手就拉上江園園往外走。
江園園回頭看了程瀾夢兩眼,見她确實沒有離開之意,而且此時大家都去看熱鬧,這邊沒什麼人,想必不會遇到麻煩,故而不再堅持。
很快整個園子的人便走得七七八八。
程瀾夢也是這般想的,她執起面前的茶杯,正要喝一口茶潤潤嗓子松快一下,旁邊便傳來一道聲音。
“喲,小美人落單啦。”
輕佻的語氣,令人惡心的嗓音,不用看程瀾夢便已經想起是誰。
窦勇拉開程瀾夢對面的椅子坐下,伸手便要掀程瀾夢頭上戴着的帷帽。
程瀾夢突然出聲:“魏世子!”
原本翹着二郎腿的窦勇倏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正要解釋,卻見身後空無一人。
這時旁邊傳來輕笑聲。
“既然這麼怕魏世子,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
窦勇最不想聽的就是别人說他怕魏元青,因而他怒道:“你竟然敢耍我!”
程瀾夢:“我隻是在陳訴一個事實。”
“好一個事實,我今天倒要看看什麼樣的利嘴能說出這樣的事實。”說着窦勇便再次對着程瀾夢出手。
程瀾夢也再次出聲:“魏世子。”
“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當嗎,今天就算魏元青在這,我也要……”
“你也要做什麼!”
一聲怒斥在窦勇身後炸開。
魏元青收到下人的禀報,便急急的尋了過來,誰知沒遇上那幫預備搞事的公子,反而撞上了正在欺負人的表弟。
程瀾夢從位置上緩緩起身,對着魏元青行禮:“魏世子,安。”
魏元青收起臉上的怒色,拱手回禮,“程表妹。”
今日魏元青穿了一身天水碧打底的交領長袍,外衫是那種相思灰,頭頂玉冠,腳踩青縷靴,直起身來時器宇軒昂,氣度不凡。
程瀾夢的視線卻被他腰間系着的絲縧吸引,繁瑣的刺繡紋路,一看就是宮中出品,不愧是天宇朝唯一一位異性王爺的嫡子。
“喲,魏世子,我說怎麼到處找不到你人呢,原來你是跑這來私會姑娘了。”
一幫公子哥朝這邊走來,為首的是三王爺高青望,說這話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