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賈老夫人也來了,見兒子被衙門的人折騰成這樣,她當即開始撒潑犯渾:“天殺的!你們對我兒子做了什麼,你們果然和那娼婦溝通,故意要害我兒子!”
“我的兒啊!你受苦了,大家來評評理,這些當官的都和那殺人犯認識,他們為了維護那殺人犯,竟然污蔑我兒子一介文人要行刺那什麼狗屁天師,将我兒還有我等抓去大牢一陣恐吓,怕我等告狀,還将我兒扣押在大牢裡。”
“現如今我兒被折騰成這樣,還有沒有天理了!”
剛升堂,就見證這麼一場大戲,圍觀的人正要開始議論,人群中傳來一聲咳嗽聲,緊接着……
“當衆造謠诽謗議論天師大人,為何罪,大人不妨告知一下衆人。”
撥着佛珠的裴溫綸從人群中走出來。
堂上,今日主持升堂的是苗思博苗大人,他本就讨厭擾亂公堂的人,因此他還不客氣的說到:“造謠诽謗朝中大臣,徒三年,杖八十。議論傳播者,杖三十。”
果然此話一落下,人群瞬間鴉雀無聲。
賈老夫人還想争辯,然而一擡頭對上裴溫綸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心底突然一陣發涼,嘴裡的話再也不能出口。
見此人終于安靜,裴溫綸轉身朝苗思博行禮。
苗思博面無表情:“天師大人既然來了,不如就坐下一起旁聽。”
說着他讓衙役搬來了椅子。
裴溫綸也不客氣,不過坐下前他往程瀾夢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程瀾夢無聲的搖了搖頭,這種時候她可不想出風頭。
不管曆史如何演變,時空如何轉換,升堂審案的流程似乎都大同小異,先是衙門的人陳述案情,再是公布調查、各方辯論,再然後是罪犯陳詞,最後由主官大人宣布處罰結果。
作為這個案子的主要負責人,苗思博很清楚這個案子的關鍵所在,故而在衙門的陳述案情後,他直接越過後面的環節,向堂下罪犯李漁發出詢問:“李漁,對于方才衙役陳述的案情,你是否認罪承認殺人事實?”
堂外程瀾夢閉上了眼睛,若是李漁還保持之前的态度,苗思博此舉是全了她的顔面,也不讓她受庭審之苦,算是盡了同事的情分。
衛娘則是悄悄握緊了拳頭,希望李漁能争氣一點,就算不為了自己,也為了她們這些在外謀生的女子。
裴溫綸撥動手中佛珠,神情倒無一絲變化。
若是沒有此前賈老夫人的控訴,苗思博都要認為他并不在意此案。
觀察完底下一衆人的表情變化,苗思博重重拍下手中驚堂木,再次重複剛才的話語。
驚堂木的聲音讓李漁為之一振,她不由得擡眸朝着堂上看去,下一刻便對上苗思博那雙銳利冷然的雙眼,以及風浪托起的太陽上方高懸的四個大字,明鏡高懸。
“民婦……民婦……”
李漁内心的情緒湧動着。
一旁跪着的賈明德趁機出聲:“李漁,你我夫妻多年,你曾說……”
“民婦冤枉!”
李漁匍匐在地,額頭重重磕下,痛聲哭訴:“民婦冤枉。”
庭外衛娘下意識握住了程瀾夢的手,神情激動,眼中泛出淚花。
睜開眼睛的程瀾夢朝堂上看去,視線卻與早已靜靜等候的目光對上,程瀾夢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初陽剛剛升起,穿透雲層灑落大地,身處人群的程瀾夢,恰好被一抹陽光籠罩,為她的周身鍍上一層金光,伴随着她的淺笑,如神佛降世,拯救世人。
裴溫綸不由得愣住。
這邊,苗思博抓住時機,乘勝追擊,不一會兒,賈明德等人的證詞便漏洞百出。
這時,衙役也将調查到的證據送上。
見兒子的身份将要被扒出,賈老夫人再次撒潑打滾喊冤。
對于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苗思博最擅長滿足他們的心願。
“來人,傳人證!”
程瀾夢雖然參與了部分調查也發現了關鍵線索,但對具體調查情況人證物證等并不清楚,故而現在她同其他人一樣一臉好奇的朝着大堂旁側看去。
“是白術!”衛娘驚呼。
程瀾夢也是一臉意外,因為在她們談過後,白術便離開了客棧,顯然是選擇了第二條路。
然而,如今白術卻作為人證出現在了這裡。
被衙役領着進入大堂的白術也看到了程瀾夢等人,她朝着這邊微微屈膝行禮。
“堂下何人?”
白術:“小女子,白術,乃是賈府的一名丫鬟……”
白術的話條理清晰,事實清楚,顯然是有備而來,早就下定了決心。
賈明德陰狠着雙眼,死死的盯着白術:“白術,你這個臭丫頭,你竟然敢。”
“铛!”
驚堂木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這次,驚的卻是賈明德賈老夫人二人。
“賈明德,賈陳氏,你們二人為掩蓋自身醜行,利用小妾月娘身體異于常人,哄騙小妾月娘自殘,緻其及其腹中孩子當場死亡,并誣陷他人,現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二人可還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