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就繼續把他們關着吧。”反正浪費的又不是她家的糧食,說完程瀾夢便轉身往外走。
裴溫綸:“你!”
偏偏這時候烈二冒出來:“爺,真的要将他們以行刺罪入獄?”
已經走到門外的程瀾夢勾起嘴角,心情突然間變得很好。
當然,如果沒有遇上從馬車裡下來的苗思博就更好了。
程瀾夢彎腰行禮:“苗大人。”
今日宮中發生的事雖未波及到大理寺,但從宮裡出來的人沒一個能有好心情。
撞見程瀾夢,苗思博的語氣算不上好:“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種時候程瀾夢毫不猶豫拉上裴溫綸,“學生是陪裴夫子過來的。“
“裴溫綸!”苗思博瞬間皺起眉頭“流了那麼多血,他怎麼還沒回府休息?”
“李夫子的案子尚未調查清楚,作為同僚,本夫子有責任為李夫子洗清冤屈。”清朗的聲音從大門裡面傳出來。
苗思博頓時冷笑:“呵,天上下紅雨了,你裴溫綸還會關心同僚。”
裴溫綸搖着折扇語氣懶散:“沒辦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這小子自出生起,老夫就……”苗思博突然反應過來,“好啊你裴溫綸,老夫認識你二十幾年,竟比不上一個才認識不久的學生!”
裴溫綸再次插刀:“要怪隻能怪苗大人你沒程同學可愛。”
無故躺槍的程瀾夢拼命搖頭,真的,大可不必。
目送裴溫綸和程瀾夢離去後,苗思博詢問身邊的衙役:“他們二人今日大理寺做了什麼?”
衙役立馬禀報:“早間,天師讓人送來賈府中的幾人,說是意圖行刺天師大人,将人關進大牢後,天師安排了人單獨審訊。”
苗思博側目:“賈府的人?”
衙役:“是的。”
這幾日都在調查李漁的案子,賈府的幾人大理寺的衙役都見過。
苗思博連忙擡腳往院裡走,一邊走一邊問:“現在人怎麼樣了,裴溫綸有沒有對他們動用私刑?”
賈府的人怎麼可能會行刺裴溫綸。
想到裴溫綸的一貫作風,苗思博腳下的步伐加快。
這時候衙役卻說:“人一點沒事,已經放回去了。”
“啥?”
衙役也很詫異,他說:“就在方才,天師的人親自打開牢門将人放走,卑職是親眼見他們上的馬車。”
另一邊,坐在馬車裡的程瀾夢一臉無語。
“夫子,你很喜歡蹭别人的馬車?”
斜靠在矮塌上的人吃着蜜餞,聲音懶散:“程同學,你也很喜歡過河拆橋。”
程瀾夢想說自己不是過河拆橋,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魚叔:“公子,前面有人攔車。”
魚叔的聲音聽不出危險,程瀾夢便直接伸手掀開車簾。
馬車前方,拎着一個小小包袱的白術一臉忐忑的站在原地。
以為她是遇到了什麼難處,程瀾夢從馬車上下來,隻是還未等她開口,白術已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公子,求您收下奴婢。”
聽聞這話程瀾夢下意識後退一步,卻不成想退進了他人的懷裡。
埋着頭的白術并不知前方情況,擔心程瀾夢不收,她接着說:“奴婢什麼都能做,什麼都會,隻要公子給奴婢一個安身之所,奴婢便感激不盡。”
“什麼都能做,什麼都會,何愁掙不來一個安身之所,又何必去求他人。”
裴溫綸看向白術的眼神裡充滿了審視。
之前在大理寺,程瀾夢一直在做主導,旁人便下意識忽略了旁邊的裴溫綸,這就很容易讓人産生一種天師大人其實并不吃人的錯覺。
眼前的白術便是。
白術沒有回應裴溫綸,她跪行至程瀾夢身前,随後伸出一隻手輕輕拽住程瀾夢的衣擺,仰頭哀哀凄凄懇求:“求公子收留。”
這手段裴溫綸可是非常熟悉,他挑了挑眉,似是很期待程瀾夢的反應,卻見對方像丢了魂似的一動不動。
“程瀾?”
如夢初醒的程瀾夢立馬掙脫腰上的手,同裴溫綸拉開距離。
至于白術。
“你想跟,就跟吧。”
裴溫綸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渾身散發着陰沉的氣息。
着急遠離此地的程瀾夢卻并未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