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區外荒蕪小鎮
餘袅袅被鼠群包圍了。
“宿主!”6213号系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哎。”餘袅袅歎氣。
她背包裡有一顆手雷,是陳晨塞給她的。
手雷爆炸帶來的硝煙中夾雜着一絲淡淡的百合清香,和絕望的氛圍格格不入。
這是死神的臨終撫慰嗎?餘袅袅想,她甚至感覺不到疼痛了。
安全區外
陳晨堅持要到荒蕪小鎮附近找餘袅袅。
“你怎麼打算?先找餘袅袅還是先找杭信?”宋雲鶴對餘袅袅不熟悉,她把選擇權給到和齊枝更熟悉的小黑。
“先找杭信。”小黑說。
陳晨和她們分道揚镳。
黑色的羽翼帶着小黑快速向蒲公英入口的方向飛去,幾乎同時,地面上掀起了一道和空中軌迹接近的由塵土構成的塵暴,塵土繞過樹木,避開深坑,靈活且快速地跟随空中的黑色指引。
小黑垂頭看見下方腳踩滑闆絲毫不落下風的宋雲鶴感歎道,“還不賴嘛。”
她們隻用了兩天就重新回到了蒲公英入口。由于杭信和雷利風使用的是飛機,沿途之中沒有高山和極端天氣阻隔,所以小黑在沉睡前給她指引的方向是一條直線,駕駛飛機的杭信不可能忽略這件事。
按照小黑的理解,杭信要麼就是在她消失的地方繼續等待,要麼就是沿着她所指的方向繼續前進,而蒲公英蜘蛛這麼顯眼的東西,很難被杭信忽略。
蒲公英的毛絨球是紅色的,絨球垂頭,紅綠相間的葉子散漫地鋪在地上。血色幾乎染透了蒲公英周圍的土地,小黑甚至辨别不出泥土中的顆粒是泥土還是肉渣。
難不成杭信和雷利風已經……?
“别過去,”宋雲鶴拉住晃神的齊枝,“它雖然吃飽了,但還有攻擊性。”
古月殺瘋了。
她引導鼠群進入地下城,利用鼠群消耗元病毒的勢力,在全面掌握地下城的權限後,她又開始誅殺“盟友”。
古月笑眯眯地看着大屏幕上的齊枝,“這麼快就回來了。”
“閃開!”宋雲鶴推開仍困在震驚中的小黑。
葉片的鋸齒劃過堅硬的生命金屬發出的聲音讓齊枝的皮膚都感受到了顫栗。
危險很快讓小黑的震驚刹車,黑色的劍刃從齊枝的手上出現。
“先離開這裡。”宋雲鶴說。
黑色的羽翼振動帶動小黑向上沖去。
“别去!”宋雲鶴喊到。
空中憑空展開一張巨網,小黑緊急轉向,身體不受控地撞向樹木,一口鮮血從齊枝嘴裡吐出。
果然不應該躲的,小黑想。
她不想見女主,所以選擇了找杭信和雷利風。
炮彈聲之後是兵刃相接的聲音。
生命金屬擋住炮彈帶來的餘震,而後宋雲鶴的劍穿過生命金屬構成的盾牌刺向偷襲者。
盾牌消解,小黑看清了偷襲者是巫九。
消解的生命金屬重構為箭雨落向巫九,被他的鐮刀擋開。
小黑構造出狙擊槍,模仿的是齊枝曾經在雇傭兵身上搶來的那把。透過瞄準鏡,她跟随着巫九的移動。
好快!
怎麼又到那裡去了?
接下來應該是這裡……。
開槍!
宋雲鶴和巫九的交鋒難舍難分。
如果打偏了,打在宋雲鶴身上怎麼辦?
生命金屬擋下鐮刀的劈砍,沒有擋住巫九匕首的偷襲,血液從被切割開的作戰服中滲出。
小黑更緊張了。
宋雲鶴也出事的話,怎麼辦?
維持現狀至少不會出錯。
她絕望地發現,她開不了槍。
隻要小黑加入這場作戰,二對一,巫九就是劣勢了。
盡管她做了分析,下了判斷,她還是無法開槍。
運氣能眷顧她一次嗎?拜托了。
安全區外地下城
一切都按照古月的計劃在執行。
奪取地下城的權限,控制它的能源系統,聯邦這時應該已經收到關于鼠群的資料了,接下來的戰場屬于聯邦和鼠群。
而她,隻需要在坐收漁利之前,悠哉地喝一杯咖啡,哦,對了,喝咖啡之餘她可以看一場電影。
看看這個叫做齊枝的異界人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餘夏。
這是她本來的名字嗎?
糖塊融化在咖啡杯中。
小黑的名字是餘夏。
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她永遠是被多餘剩下的一個。
餘夏生于夏天。
夏日的燥熱傳染給了她周圍的人,讓他們的火氣都格外的大。
“不是說是男孩嗎!”
寄予在餘夏身上的希望隻短暫地存在了幾個月就溜走了。
它們最終回到了它原本的主人身上。
在餘夏六歲時,她擁有了一個弟弟。
哦,在她三歲時,她已經有了一個妹妹。
古月三倍速浏覽着餘夏的人生。
看到她上初中時就看不下去了。
屏幕繼續播放着餘夏的人生,古月趴在桌上睡着了。
将宋雲鶴和齊枝控制住的巫九回到中控室時,餘夏的人生已來到了高中。
“人在地牢。”巫九不管古月是否清醒,隻說了這麼一句。
安全區外地下城
齊枝蘇醒的時候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丢進滾筒洗衣機裡洗了一遍,無論她嘗試擡手還是擡腿都疼得她想再昏迷一次。身上的衣服冰涼徹骨,冷氣侵蝕了整個人。
齊枝所在的空間一片漆黑,她隻得逼迫自己用肢體去感受周圍的空間。
小黑呢?
齊枝記得在她失去意識前,小黑出現了。而現在,不同于小黑陷入沉睡時的狀态,齊枝明确地感受到,小黑不在她身體裡。
齊枝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棺材裡。她的雙手稍微向外一探索,就觸碰到了冰冷光滑的阻隔物,她嘗試向上觸碰,隻是擡起小臂,她就觸碰到了同樣冰冷的牆壁。她在一個和她身體大小相差不多的“盒子”裡。
适應身體的疼痛後,齊枝向身下摸索,這時她才注意到她身下是柔軟的,甚至在她酸痛的脖頸下還墊着一個枕頭。可惜的是,枕頭也是冰的,齊枝轉頭時,耳朵可以清晰地聽到被頭顱碾過的枕頭發出稀碎的冰塊碎裂聲。
好在齊枝身形瘦小,她勉強可以翻身,掀開布料的一角,下面是同樣觸感的牆壁。
齊枝嘗試推開上方的阻攔,但牆壁紋絲不動。
“就算是棺材,也該有個開口吧?”齊枝喃喃自語。
“哼!”齊枝不爽地踢了一腳門闆。
身體的疲憊讓齊枝再次陷入了昏迷。
齊枝是被擺弄醒的。
她第一反應是氣憤。
疼死老娘了!
理智讓她咽下這些憤恨,她沒有睜眼,盡量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