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區外
被榨幹能量的小黑陷入了沉睡,所有的分身都消失了,包括正在給杭信和雷利風指路的那一個。
飛機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後,杭信确信,短時間内,小黑不會出現了。
她回頭看了眼後座的雷利風,顯然,從他這裡拿不到任何建議。
“有老鼠。”雷利風說。
“哪呢!”杭信炸毛。
順着雷利風的手指,杭信意識到 ,他所說的是飛機外面,她長舒一口氣,“我看不見啊!你具體說說。”
“在山裡。”
他們原本就是通過跟蹤小鼠确定新安全區的位置,隻是因為失去了小鼠的蹤迹才改道和齊枝彙合,既然現在無法确定齊枝的位置,不如就重新回到最初的目标。
“大塊頭,你指揮,我們跟着它們。”
“我們審問小鼠時,它說過,它們平常都住在山裡,這裡可能就是它們的聚集地,我們下去看看。”
雲霧缭繞着群山,她放慢飛機的速度,在山間尋找合适的停機位置,直到在一座山峰頂端看到一塊凹陷下去的盆地,盆地中心有一大塊平坦的地面适合停機。
“這裡不錯,我們把飛機停在這裡,下去瞧瞧?”
“嗯。”
事實證明,杭信對地址的選擇很正确,因為鼠群也是這麼想的。
杭信乖乖舉起雙手,被一群老鼠拿着武器包圍的感覺很奇怪。
雷利風就沒這麼幸運了,他被鼠群釋放的信息素彈藥強制喚醒了沉睡的腺體。胸口前的布料被他攥成一團後撤掉,心髒在薄荷味信息素的強烈刺激下痙攣,疼痛讓他的眼睛不滿血絲,眼睛因為抵抗疼痛而用力得想要脫離眼眶。他的指甲刺穿皮膚,在胸口留下五道指痕。
不夠,還不夠!
匍匐在地的雷利風眼看着杭信被縛住雙手,鼠群手中的針尖上在活塞的擠壓下噴出幾滴透明液體。
不行!
雷利風不得不拿出老方法,雖然在和齊枝重逢後,她明确告訴過他,不能再用這個辦法。
電流快速撫摸過雷利風的身體,他的身體對這種感覺很熟悉,疼痛之後是重新奪回對身體掌控權的安心感。
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在燃燒,他的身體被強化到了一個久違的強度,他一掄臂就擊退了圍上來的小鼠。
“誰炒瓜子了?”其中一隻小鼠努力嗅嗅,問道。
“是什麼玩意燒糊了吧?估計是燒鍋爐的睡着了,炸鍋了吧!”另一隻小鼠接話。
“不是,就是炒瓜子的味道!好香!”小鼠正對香味戀戀不舍時,他的頭被狠狠地敲擊了一下。
“就知道吃吃吃!人跑了快抓!”為首的老鼠指揮道。
杭信的恐懼被山間的風盡數吞下。
雖然她早已在運動會的賽前培訓體會過雷利風的瘋狂,但是被他帶着跳懸崖這種事還是刺激得她心髒短暫地停跳一次。
他們被偷襲的很突然,沒來得及帶任何物資出來。墜落造成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讓杭信心中的警鈴大作,這種情況極易被怪物感染。
杭信薅住雷利風的一隻手臂,用力使得她的鼻子皺出好幾道褶皺。
雷利風紋絲不動。
證明她确實用力了的是她的鞋在松軟的黑色泥土中滑動産生的一道痕迹。
“哎呦呦!”杭信差點滑倒,“雷利風你快醒醒!”
她甚至情急之下扇了他一巴掌,而後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雷利風對疼痛的敏感度很低。
兩側的崖壁上伸展出的樹木在空中相擁,形成的綠色壁障遮蔽了天空。
“我們不會是掉糞坑裡了吧?”陰暗潮濕的山谷裡散發着濃重的腥味和腐臭味,一瞬間讓她感覺回到了49區的垃圾場。
山谷裡的草叢格外茂盛,杭信拖行雷利風不成反而被高過她膝蓋的草割傷了手臂,傷口滲出的幾滴鮮血順着杭信垂落的手臂滑下,從指尖滴落後被泥土地吸收。
杭信用折斷的樹枝向兩側撥參差不齊的長草,以便讓她看清凹凸不平的泥土地。
草中除了長滿蘑菇、苔藓的斷木外,還有許多殘肢斷骨。白色的骨頭在黑色的泥土裡格外顯眼。
杭信用樹枝撥出被掩埋的骨頭,到此時她得出了一個令她絕望的結論:他們不是在垃圾站,而是在亂葬崗。
野獸骨頭是制作武器不錯的原料,杭信從衣服上撕掉一塊布條塞住鼻子,強忍住惡心挑揀出幾塊可用的骨頭。
杭信很難忽略掉骨頭上的痕迹,她用一塊骨頭在另一塊骨頭上去模仿這種痕迹,最後得出結論,這些骨頭被刮過。
刮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