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木質徽章中掉出了一根金屬棒和圓形金屬盒,金屬盒上覆蓋一層薄膜。
這是一款被動腔體諧振竊聽器,它沒有電池、電線以及任何一種電子元件。當從遠處發射特定頻率的信号時,竊聽器才會被激活。
顧綢缪用機械鎖躲避監聽,而監聽他的人也用機械設備躲過了他的排查。
地下室的金屬門中心融化出一個巨大的洞,液體金屬在流淌過程中冷卻、凝固留下凸起的痕迹。
室内的資料、藥品和設備全部被摧毀,烘箱内勉強能辨别出一坨硬盤。混雜在廢墟中的還有已經氧化凝固的血迹。
所有的資料都被銷毀了。
他們沒有拿到靶向藥物的配方,所以顧綢缪的命暫時不會受到威脅,至于其他的痛苦,就不好說了。
檢查完地下室情況的齊枝再次回到了木質徽章的位置。
她在這裡和顧綢缪讨論靶向藥物的對話肯定被監聽到了。
自己當時為什麼要抖這個機靈呢?
越仔細想齊枝越能感受到自己闖了多大的禍。難道是因為靶向藥物的暴露間接導緻了3區災禍的提前嗎?
齊枝将掉出的金屬零件收進包内,她拿着木質徽章的殘片猶豫是否要帶走,卻發現徽章上的半個腳印。
她蹲下把木質徽章的殘片拼接在一起,在徽章裂紋的中央出現一枚清晰的腳印。從腳印的大小分辨,腳印的主人大概率是一名alpha。
“他是故意踩碎徽章的?”齊枝不可思議地說,“看來有人已經找過顧綢缪了,獲悉了他被監聽的事實。”
齊枝記得林思雨說過,顧綢缪有個姐姐,叫顧未雨,是她來過了嗎?
靶向藥物的線索斷了,此地不宜久留。齊枝回到地道内,原路返回。
機械狗一直沒有消息傳來。齊枝不打算再等,她決定追趕古月的行蹤,确定新安全區的位置。
小黑變化出一隻黑色的圓球漂浮在齊枝身側,她擡起一隻圓乎乎的觸手指向地下室的牆上,“巫九沿途留下了标記。”
“你好像史萊姆啊?”
“史萊姆是什麼?你的記憶好混亂,我沒理解。”
“額,有點難解釋,反正挺可愛的。”
齊枝打開手電筒照亮牆上的标記,“好像太極陰陽魚符,但是沒有魚眼。”
“我們跟着這個标記可以找到他們,你确定要加入他們嗎?”
“加入不加入再說,但是他們師徒兩個掌握的信息比較多,尤其是關于峽谷,我想套點情報。”
“好的。”
“也不知道這條地道是誰修建的?”古月地下室的地道和前往别墅區的地道類似,都是十分狹窄、不便于行動但裝修規整。
“肯定不是聯邦。”小黑自然地加入齊枝的腦内分析。
“聯邦緻力于将每個區分隔開,甚至在修築地鐵時都保證區和區之間不能互通,但修築這樣一條地道所耗費的财力和物力絕非是普通人能承擔的。或許安全區還存在一個抵抗聯邦的組織?”
“如果有這樣的組織,他們一定會在這場騷亂中出現。”
“我們一直在地道裡行走,雖然安全,但也減少對外面的了解。”
“安全至上。”
“他的标記留得還蠻細緻的。”每一個岔路口除了記号,還補充标注了指向箭頭。
“因為他知道你是個絕頂路癡。”
“小黑,你現在不溫柔了,還有點惡劣。”
“感謝您的誇獎。”
“這是誇獎嗎?”
“很抱歉,我閱讀了你的記憶。”
“我知道。”
“通過你的經曆,我想,溫柔對你來說,不是一個好詞。”
“是的。”齊枝苦笑,她不具備做一個溫柔的人所需的一切客觀條件。
“我想或許我們是相似的。”
“為什麼這麼說?”齊枝對這點很感興趣。小黑的強大讓齊枝覺得她簡直是這個世界的bug。又或許,bug已不夠貼切,她簡直像這個世界的造物主,能夠創造出一切可能的東西,除了不能改變黑色的外觀。
“直覺。”
“小黑,你能把這些岔路口都記住嗎?”
“可以,我共享給你。”
齊枝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幅地圖,地圖上用一條粗實黑線标注了他們前進的路徑。沿途經過的岔路口都被小黑記錄下來。
“我們可以實現意識交互嗎?”
“可以。不過根據我的經驗,這很費神,你可以在休息的時候進行嘗試。”
“你聞到了嗎?”小黑問。
“沒有,有信息素?”齊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