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谷宛如被巨斧劈開的傷痕,兩側的崖壁幾乎與地面垂直。山頂被積雪常年覆蓋,連綿無垠的山峰被這道黑色裂縫生生截斷。
崖壁上挂着瀑布般的冰錐,偶有松動的雪塊從崖壁崩落,墜入深不見底的谷底。
簡易行等人抵達山頂後沒有休息,立刻開始布置設施。
“這是模拟怪物叫聲的設備。怪物們有很強的領地意識,這個設備會給他們造成這片土地已經有主人的錯覺。”常百草邊固定設備邊給齊枝做科普。
“安全起見,你們就留在山頂的營地吧,這是對講機。有突發情況,及時聯絡。”
齊枝目送外調隊的成員用繩索順着崖壁向下,直至他們的身影被黑暗吞噬。
“别看了。”巫九躺在躺椅上,“十天半個月他們都回不來。”
“我們就一直在這裡等?”
“你不會想下去吧?就你這小身闆,他們急行軍就能把你給累死,消停呆着吧。”
“你還在發熱?”齊枝問。
巫九愣住,随後從椅子上坐起,眯着眼睛說,“所以你得小心一點,alpha發瘋不一定會做出什麼事?”
“你有抗藥性?”
“你沒聽說過好奇害死貓嗎?”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呼嘯而來的風聲是獨屬于山峰的密語。淺眠中的齊枝敏銳地捕捉到了風裡的消息。
黑色匕首出現在她手上的瞬間,齊枝被匕首的長度吓到,“生命金屬,你變長了?”
“我在被動增殖。”
“可是你的能量來源在哪裡?”
“不知道。”
“不會是我吧?”
帳篷被一隻利爪劃開,爪子的指尖比齊枝的手還長。齊枝拉開拉鍊跑到帳篷外。
在她的頭頂上盤旋着彩色的鳥群,它們首尾相連,形成一個完美的圓環。
“别愣着!”巫九喊到。
“怎麼打?”齊枝問。
“打個屁!”巫九回。
“躲哪裡?”齊枝接着問。
“閻王殿。”巫九回。
“……。”
鳥群俯沖向下時,它的羽毛化為根根利劍,刺向發出特定頻率的設備。
齊枝在雪地上一個滑鏟,踢掉了設備的電源,熄滅的設備随後避開了鳥群的攻擊。
“它們有智商的。”齊枝感歎道,隻是智商沒那麼多。
齊枝暴力拆除電源時,巫九将所有的固定釘加固一遍,随後薅起齊枝,一躍而下。
落在地面上的齊枝雙腿發軟,“你就不能先說一句嗎!”
“我們就這樣下來了,如果加固釘被破壞了怎麼辦?”齊枝問。
“不知道。”
“……。”
“辦法總比困難多。”
巫九拽着齊枝跳崖的過程中,齊枝感受到他還在發熱。
“抑制劑。”齊枝遞過去。
“對我沒用,浪費。”巫九抓一把雪糊在額頭上,物理降溫。
“他對抑制劑有抗藥性。”生命金屬說。
“說明他注射抑制劑的頻率太高?”齊枝在心裡和生命金屬對話。
“未必,根據你的記憶,雷利風也對抑制劑有抗藥性,他是因為沒及時注射抑制劑造成的抗藥性。”
谷底被濃重的霧氣籠罩。齊枝隻能通過大霧中的剪影粗略分辨眼前的景象。腳下的土地凹凸不平,凹陷處的積水在被踩踏後濺起,部分滲入了鞋裡。
不同于山峰上徹骨的寒冷,谷底溫暖潮濕。水汽無孔不入,齊枝感覺衣服都變得濕漉漉的。
齊枝摸出兜裡的對講機,“壞了嗎?”
巫九拿過她的對講機往牆上重重一拍,對講機裡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怎……怎麼了?”
他将被暴力修好的講機伸到齊枝面前。
“我們受到鳥群攻擊,緊急之下,跳崖了。”齊枝答道。
“描述你們所在的位置。”
齊枝環顧四周,“霧很大,……,額。”
“更有标志性的物件有嗎?有沒有人類造物,比如雕像,磚塊。我們沿途留下了叉形标記,你們看看周圍有沒有。”
“我看看……。”
巫九收回對講機到自己前面,“簡易行呢,讓他接電話。”
“隊長……,隊,……”
巫九将對講機扔到地上,用腳踩碎,“他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