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夜晚徹底靜了下來。
喬之澈躺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望着黑漆漆的客廳有一點點月光透進來的窗戶,再想起睡在房間裡與她一牆之隔的裴晚煙,深深地歎了口氣。
誰能想到啊,五年前,好歹還能在一張床上睡覺,而現在,别說同床了,連同一間房的資格都沒有了。
啥叫造化弄人啊?這就是。
另一邊房間裡,裴晚煙也沒有睡着,整個身子仿佛漂浮着,落不到實處,有點難受,還有點躁動,腦子裡總揮之不去剛剛的畫面。
白皙的肌膚、纖長的脖頸、精緻的鎖骨、還有筆直的腿.......
她無奈地坐起身,在黑暗中猶豫了一會,纖指揪住白天被她丢在床尾的,喬之澈用過的枕頭。
将枕頭放在腦袋睡的位置,重新躺下。
側過臉貼着枕頭,鼻尖萦繞着一些似有如無的洗發水香味,好像是小蒼蘭的味道。
她記得喬之澈以前也一直愛用小蒼蘭香氣的洗發水。
裴晚煙閉上眼睛,聞着熟悉的香味,體内的躁動更甚了,她伸出右手,向下探去。
睫羽輕輕顫抖,壓抑住隐在喉嚨裡的呻吟,仿佛躺在一葉扁舟之上,女人任性地讓自己在大海裡,放縱、沉淪......
腦中朦朦胧胧勾畫出一個身影,那人表情認真,還有點眼熟,伸着手,那溫柔的神情,好像在撫摸着這世界上最珍貴的玉石一般。
節奏加快,最後裴晚煙身子一顫,額頭上的發絲都有些被薄汗打濕了。
整個人暈暈乎乎,裴晚煙守住最後的理智不讓動靜鬧得太大,好歹還記得外面客廳裡還有一個人。
最後結束,她輕聲歎了口氣。
——
鬧鐘震動,等喬之澈睜開眼,天光已經快大亮了。
她下意識坐起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大概六點半左右。
坐着發了一會呆,整個人的神志這才回籠,想起自己這是睡在客廳,還想起有個女人睡在自己的房間。
昨天晚上睡得并不是那麼好,一會夢這個一會夢那個的,但喬之澈并不想承認,自己做得夢……全部跟那個女人有關系。
遠處已經響起了入場式的運動員進行曲,學校裡學生都起得早,六點半上早操或者升旗儀式,到七點吃早餐,吃完後八點開始正式早自習。
喬之澈一邊吐槽着這要命的作息時間簡直就是在摧殘祖國的花朵,但一邊小賣部也得跟着學生們的作息開門,比學生們稍微晚一點,最遲七點也要開了,畢竟有些學生不愛去食堂吃早餐,偏偏愛來小賣部買零食,所以早上也是生意高峰期。
她跟洛久兩個人采取輪班制,一人開門一天的輪着來,這樣好歹早起完一天後第二天還能睡個懶覺續命。
其實今天沒輪到喬之澈開門,但她還是調了個六點半的鬧鈴,其實喬之澈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因為聽說今天裴晚煙一早就要起來參加升旗儀式,手指不受控制的就設了個鬧鐘。
萬一呢,她想,萬一裴晚煙忘了設鬧鐘,或者起晚了,自己還能叫叫她。
然而沒有萬一。
喬之澈一起身就去房間門口敲門,沒有人應,進了房間,結果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床,床上的被窩疊得整整齊齊、枕頭放得方方正正,一副好像昨晚從來沒有人來睡過的樣子。
這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起這麼早?
喬之澈嘀咕着,這女人是貓嗎?走路一點聲響都沒有,自己睡在客廳裡都居然沒有一點被吵醒。
兒子蹲在她腳邊喵了一聲,歪起腦袋看着她,那神态仿佛在說,不是人家沒聲音,是你睡得太死了!
“臭小子,還沒跟你算賬呢,”喬之澈薅了一把它的腦袋,彎腰抱起它:“就知道胳膊肘向外拐是不是?是誰養了你這麼久?看見個漂亮姐姐就開始忍不住搖尾巴了?”
“本來要罰你少吃一頓,看在你昨晚替媽媽勇猛大戰壁虎的份上,将功抵過了。”
喬之澈嘟嘟囔囔着,抱着貓就要往客廳貓碗那走,準備給兒子倒早餐,結果發現貓碗裡貓糧半滿,明顯已經有人倒過了。
兒子喵嗚一聲,掙脫喬之澈的懷抱跳下來,繼續蹲在貓碗旁邊愉快地吃起來。
“哼,她倒是挺熱心,”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喬之澈說不上什麼心情的輕哼一聲,莫名又有點酸酸的。
連一隻貓的待遇都比她好,這找誰說理去?
洗漱完,跟裴晚煙鬥智鬥勇了一整天的喬之澈已經“心力憔悴”,一覺起來連做早餐的力氣都沒有,打算直接去食堂吃一頓。
出了門,隔壁房門大開着。
裴晚煙不是去升旗儀式了嗎,怎麼還在這?喬之澈嘀咕着,探頭一看,發現是幾個全副武裝的消毒人員在房裡仔仔細細的消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