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晚煙胃口不大,才吃了半碗飯就放下了筷子。
看着還是頂多受了點輕傷的菜,喬之澈也知道裴晚煙食量頂多到這了,隻能作罷。
兒子跳上桌,嗅着香味就要往碗裡鑽,被喬之澈一把抱起教訓道:“你可不能吃!”
慢條斯理地擦完嘴角,裴晚煙起身:“那麼碗筷就辛苦喬老闆收拾了。”
喬之澈:“………”得,你就是祖宗。
吃完裴晚煙又進了房間,留下喬之澈“任勞任怨”地收拾這一桌子。
她一邊洗碗一邊吐槽大晚上這是在折騰自己幹啥。
還不如直接去食堂吃一頓得了!
裴晚煙關上門後,實在沒忍住輕聲笑了出來。
喬之澈自己可能沒意識到,裴晚煙倒是門兒清,這家夥又開始孔雀開屏了,當年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樣,要學會點什麼就非得在她面前炫一手。
記得當時她考到了駕照買了一輛騷包的粉紅色跑車,從教學樓到住處走路也就五六分鐘的距離還非得天天接送裴晚煙,結果堵在半路上還多花了半個小時,成功收獲了被迫第一次遲到的裴晚煙一頓怒罵。
哦,還有停車的時候,非得秀她那單手打方向盤的破操作,結果手一轉車子直接怼上了旁邊一輛法拉利。
樁樁件件,不勝枚舉。
在客廳的喬之澈可不知道房間裡的裴晚煙在蛐蛐她,正抓着兒子在強行撸貓,一邊撸一邊嘀咕:“你說我要怎麼做,她才能原諒我呢?”
說着說着歎了口氣,感覺幾乎就是不可能。
如果說裴晚煙了解喬之澈百分之五十,那喬之澈就敢說她更是了解裴晚煙百分之八九十,這女人是個什麼樣的性子,追了她大半年,連她刷牙最愛用什麼牙膏都一清二楚的喬之澈最是知道不過,在當年她甩了裴晚煙以後,她在裴晚煙這兒就相當于判了死刑。那麼個驕傲的女人,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吃回頭草。
再加上現實差距,所以她們兩完全不會有可能性了。
喬之澈清清楚楚的知道這個結果是一回事,但心裡還是止不住湧上來的失落。
她要求不高,能夠跟裴晚煙正常交流,别跟個相看兩厭的仇人一樣就好了。
如今她們倆能坐在一張桌子旁邊吃飯不打起來,喬之澈認為已經是自己努力之後的非常大一進步了。
胡思亂想着,裴晚煙又從房裡出來,手裡拿着一團浴巾和瓶瓶罐罐,問她:“浴室在哪?”
喬之澈指了指方向:“你現在就洗澡啦?”
她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晚上八點鐘,不懂裴晚煙這麼早洗澡做什麼,等睡覺前再洗澡然後直接上床,不舒服多了?
裴輕煙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竟然心情很好的回答了她:“對啊,不行嗎?早點洗早點睡覺。”
喬之澈:?
她其實就是随口一問,這麼沒營養的話還真沒指望裴晚煙會理她,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好聲好氣地搭了腔,難道是自己費勁巴拉地做的那一桌子菜起作用了?
難得見裴晚煙态度好一點,喬之澈一臉不值錢的笑:“可以可以,你想洗多久都可以。”
裴晚煙悠悠看了她一眼,進了浴室。
聽着裡面淅淅瀝瀝的水聲,喬之澈腦子裡已經有了畫面,滿腦子都是清冷的漂亮女人沐浴完後出水芙蓉的樣子,想着想着就臉蛋一紅。
她們在一起的時候,一起過夜是次數其實就是屈指可數的,即便是過了五年,喬之澈仍然能輕易想起那次和裴晚煙一起躺在床上,寂靜的黑暗裡,四周都是女人剛沐浴完後萦繞的幽香,她試探着靠近,将柔軟的身子擁進自己懷裡,雙手輕撫着對方精緻的蝴蝶骨,最後印上淺嘗即止的一吻。
然後....兩人安安分分睡了一夜。
光是現在回想起來,喬之澈都懊悔得想扒開那晚自己的腦瓜子看看到底在想什麼,這麼好的機會你不上,你給我玩起純情,當起了柳下惠!
現在好了,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浴室門咔嚓一聲開了,喬之澈迅速抓過沙發旁的靠枕,一副和兒子其樂融融在玩枕頭的樣子,一邊眼神悄悄往那邊瞟。
這一瞟差點讓她卧槽一聲。
裴晚煙就圍着一塊浴巾,無邊春色全掩藏在白色之下,剛出浴的臉蛋被熱水氤氲得绯紅,清冷的眉眼之間添上了一抹動人的欲色。
一道深溝很有存在感半露出一點點,神秘又性感,看得喬之澈口幹舌燥。
女人捂住浴巾邁着步子往房間走,每一步好像都帶起一陣香風,喬之澈胸口那顆心砰砰跳動,她想着按照小說裡的情節,在經過沙發的時候,女主角就應該不小心被什麼絆倒,然後嬌呼一聲,緊接着倒進另一個女主角的懷裡,然後兩個人深情對視,然後一路天雷勾地火,甜甜的愛情就此産生.......
她坐正身子,連姿勢都擺好了,就等着女主角倒過來了,然後——裴晚煙步伐相當穩妥,平平順順地走到了房間門口,連一個趔趄都沒有。
手都快舉僵了的喬之澈:“.......”
果然小說什麼的都是騙人的。
“哦,對了,”打開房門的時候,裴晚煙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又幸災樂禍道:“剛剛學校後勤處發的通知,晚上八點半的時候,教師公寓會停水到明天早上。”
丢完這句話,她進了房毫不留情地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