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晚煙用審視的眼神打量着,喬之澈有一瞬間的心虛。
她昨天晚上打遊戲打到半夜,睡到日上三竿連護膚都沒來得及,就跑出去買菜,接着又鑽進廚房做飯,都不用照鏡子喬之澈都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萎靡不振、不朽邊幅的樣兒。
想想還怪氣的,每次跟這姓裴的見面,她永遠光鮮亮麗、妝容到位,從頭到腳精緻得挑不出一絲毛病,對比起來自己落魄得簡直跟上街打秋風的似的。
喬之澈已經在考慮着要不要把自己那條壓箱底的紅裙子給穿出來了。
輸人不輸陣,前任見面,對比也不能太慘烈吧?
她咳了一聲,努力狡辯:“沒有啊,我把孩子們叫過來吃飯呢——”
話還沒有說完,裴晚煙眼神震驚:“你做飯?!”
豈有此理,光是帶壞孩子們還不夠,居然還想下毒毒害祖國的花朵!姓喬的其心可誅!
她覺得喬之澈能煮個姜湯就是極限了,可不代表她真以為這女人能把那堆食材給整成能下咽的!
喬之澈被裴晚煙這不信任的眼神氣得差點跳起來:“什麼意思啊你,我現在廚藝很好好不好!”
裴晚煙持續打量她,眼睛裡明晃晃寫着“不信”兩個大字。
喬之澈哼了一聲:“你别一臉我殘害祖國的花朵的樣子,我對她們可好了,不但給她們做飯,還指導她們做作業——”
裴晚煙覺得,這人簡直越說越匪夷所思。
還指導作業,這女人一百以内的加減乘除算得明白嗎?
她已經打算掏出手機給精神病院打電話舉報這裡有個臆想症了,結果隔壁沒關攏門的房間裡突然傳來一陣妖媚勾人的酥語——
“請盡情吩咐妲己,主人~~”
嬌笑着的女聲在走廊中回蕩,空氣突然沉默,兩個人無言相視。
喬之澈在心裡狂喊:什麼東西啊,她剛剛不是已經退出遊戲界面了嗎?!
裴晚煙整個人都冒着寒氣,冷哼一聲,邁着高跟鞋蹭蹭就往喬之澈的房門那去。
她擡手一推房門,看到客廳裡有個女孩坐那嘿咻嘿咻地打着遊戲。
劉朵朵臉上挂着滿足的笑,正沉浸在遊戲世界裡,突然感覺背後一涼,危機感讓她迅速取下耳機,回頭一看,差點原地一蹦三尺高。
夭壽啊,裴校長怎麼在這?!
緊跟上來的喬之澈目光躍過女人的肩膀,跟傻拿着遊戲機的劉朵朵面面相觑。
她叫苦不疊,這小破孩子怎麼還沒走啊!
“喬老闆,”裴晚煙的聲音響起,音量不大,卻陰森森地讓人心顫:“這就是你所說的,指導孩子做作業?”
誰指導,妲己指導嗎?!
喬之澈:“………”
不是,你聽我說……
——
劉朵朵沒被裴晚煙為難,不輕不重說了幾句就放了人,看着小破孩子馬不停蹄一刻也不想待地迅速潤了,喬之澈隻想說要不帶我也一塊走吧。
裴晚煙當然不覺得是學生的錯,況且本來就是周末打打遊戲放松一下也沒什麼,她隻怕喬之澈這個半點不正經的帶歪人家純潔的花朵。
所以說來說去都是喬之澈的錯!
她用死亡視線瞪了一眼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的女人,擡腳就要離開。
喬之澈還想開口:“裴——”
裴晚煙:“閉嘴。”
喬之澈:“………”
看着裴晚煙砰地一聲關門離去,喬之澈欲哭無淚:這叫什麼,好不容易跟人有點緩和,然後又一夜回到解放前!(裴晚煙:等等,誰跟你緩和了?)
她坐在客廳,豎起耳朵,仔細聽着隔壁的動靜,不過除了剛才裴晚煙進門的一聲門響,就再沒有了什麼其他聲音。
拿起手機,對着裴晚煙的聊天框糾結半天,還是不知道要發什麼。
感覺發啥也都隻會是單方面的綠框框。
歎了口氣,喬之澈正一籌莫展,突然想起剛剛幾個小孩說的學校裡要舉辦拒絕月經羞恥活動的事情。
這是裴晚煙來梧桐中學當校長之後,她組織校内開展的第一個活動。
她肯定很重視。
想着想着,喬之澈有了主意,一個裴晚煙可能會有興趣跟她多聊幾句的主意。
越想越覺得靠譜,她跑去廚房洗了一盤車厘子,喬之澈記得這是裴晚煙最喜歡的水果之一,剛好家裡有,拿出來先讨好讨好那個女人。
又花了十分鐘時間做了一下護膚管理,淺化了一個淡妝,又換上一條壓箱底的漂亮裙子,整理完儀容儀表,看着鏡子前重新變得容華煥發的女人抛了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