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好幾天,喬之澈都在一臉痛苦地寫競标書。
她是美術特長生,文化成績本就一般,寫作文更是要她命,其實原本前兩年初次競标的時候店裡是有留下來一份競标書的,喬之澈翻遍文件夾終于翻出競标書,就着這個模闆修改了一些近兩年小賣部的銷售新數據,還以為這樣就能行,也不想再跟裴晚煙面對面的互相礙眼,她還特意請了羅主任去轉交,結果沒想到不到兩個小時競标書就被打回來了。
羅主任為難道:“小澈,裴校長說這個不行,太敷衍了,一看就是套模闆,毫無誠意,得重新寫。”
喬之澈:“.........”
還重新寫,特麼她還以為寫論文呢!哪個校長會管别人店子競标書怎麼寫啊!把數據擺清楚不就行了,還要多大誠意,又不是寫情書!
羅主任也納悶呢,她看着裴校長也不像刻薄别人的人啊,食堂那邊不是續約得挺痛快的嗎,就算她不太了解情況,也隐隐感覺出來了裴校長好像不是很待見喬之澈,可是為啥呢,兩人應該才見過一兩面吧?
“小澈啊,”她試探問道:“你是不是什麼地方沒注意不小心得罪人裴校長了?”
喬之澈:......得罪,把别人追到了以後又立馬甩了别人算得罪嗎?
說着說着羅主任還有點後悔,她想是不是兩人初見面,喬之澈沒給裴校長留下好印象?記得那時候她好像在罰喬之澈紮馬步,當時在氣頭上,現在想想,小澈一個成年人,還要她跟着一群學生一起被罰确實太不給她面子了,放在裴校長心裡該怎麼想她?會不會覺得這人二十好幾了還這麼不靠譜?
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的原因,羅主任愧疚起來:“小澈啊,都怪我,是我考慮欠妥,這樣吧,我做東,到時候請裴校長吃個飯,你也過來,好好跟校長聊聊,态度好一點,有什麼小誤會就道個歉,又沒啥大不了的矛盾,沒問題的。”
喬之澈有苦說不出,還沒啥大矛盾,她總不能直接說對不起您老别費勁了我們兩是前任見面分外眼紅裴晚煙那女人就是故意整自己吧?
“不用了主任,不關您的事,是我這有一些小問題.....能解決的沒事,”喬之澈隻能寬慰她:“裴校長不是都說了,是我競标書的原因,我再好好寫寫,到時候我自己去找她,您就别操心了。”
羅主任猶豫:“可是.......”
喬之澈扯了個理由:“我跟裴校長是校友,肯定沒問題的,您放心吧。”
羅主任這才想起兩人畢業的學校,一拍大腿:“對啊你們兩都是雲大的啊!”
她揚起笑:“那我就放心了,你們年輕人好好聊聊,我一個老婆子就不湊熱鬧了。”
喬之澈嗔道:“您說什麼呢,您可不老,您是當打之年,精神着呢。”
“你這丫頭啊,就這張嘴最甜,”羅主任笑着伸手指戳戳她額頭;“行了,我還得去查宿舍去,就不跟你唠了。”
一聽到查宿舍幾個字,喬之澈就在心裡為那群小崽子們捏了把汗,而且還是一絲不苟的羅主任查,他們學生裡流傳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羅太出征,寸草不生!估計今天是别想消停了。
不過一想到現在倒黴的不止她一個了,喬之澈心裡又舒服不少。
好歹還有一群小崽子陪着不是。
等羅主任一走,洛久蹿過來同情地望着她的電腦屏幕:“喬姐,你還沒寫完啊。”
她是真同情喬之澈,洛久以前是理科生,寫東西對于她來說更是一個頭兩個大,如果喬之澈是半天才憋出一個屁,那她更加是狗屁不通,看見喬之澈都要在電腦屏前快枯坐一下午了,她雖然心理上非常想支持自家老闆,但行動上,真是愛莫能助。
而且誰也沒想到,連競标書居然還有被打回來重做的一天。
喬之澈看她一臉輕松的模樣就來氣,微笑道:“要不你來?”
洛久立刻将腦袋縮了回去。
輕瞪她一眼,喬之澈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跟電腦死磕。
這讓她想起自己寫畢業論文那陣,當時自己确定了一個文藝複興時期古典繪畫的選題,沒想到裴晚煙一個學數學的,居然還能對她的論文提出建設性意見,硬抓着自己删删改改重寫好多次,最後居然還真在導師那一次就通過了,導師還欣慰地誇她進步好大。
喬之澈有種又回到了上學那陣被壓着寫論文的既視感。
她一邊寫着,一邊想着羅主任剛剛說的請吃飯這事,她自然不可能讓老太太參和進來替她做東,但是如果單獨請裴晚煙吃個飯,她還真有些意動。
這幾天冷靜下來喬之澈又有點後悔,什麼叫拍桌子一時爽,賠禮火葬場,她無論如何都得把這合同拿下來,必須得裴晚煙同意簽字才能行,所以就得去跟那女人服個軟道個歉,忍個一時半會先把合同續了,喬之澈不了解教育系統的事,但都說裴晚煙過來當校長無非就是攢資曆的,用不了一年估摸着就能調走,等合同一簽,愛誰誰,反正她是不用伺候了。
等裴晚煙一離開甯知,她兩就是永不相交的兩條線,她去走她的青雲路,我繼續開我的小賣部,也許這輩子也不會再見面了,至于這五年以後的再遇.....喬之澈眼神暗了暗,就當一個……不會影響任何人生走向的小插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