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面不改色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的?
喬之澈感覺自己要氣炸了,直接破罐子破摔:“裴校長,公報私仇可不是為人師表應有的品質。”
“我對學生自然會教導與愛護,對老師也會公平公正,”裴晚煙輕飄飄地擋下這一招:“但喬老闆不屬于我為人師表的範疇之内,對于什麼人,自然是什麼樣的臉色了。”
幾年不見,以前一天都難開幾次金口的冰山什麼時候嘴皮子這麼利索了?
喬之澈深呼吸一口氣,心裡念叨着“人在屋檐下”,要是現在徹底跟裴晚煙撕破臉吃虧的隻會是她自己,而且當年的事情她也确實理虧,伸手不打笑臉人,有些時候該退讓的就得退讓。
她又揚起笑容:“裴校長,當年的事情……确實我有錯,那時候小,什麼都不懂,我在這跟您說聲對不起,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相信您也是大人有大量,應該早沒把這些小事放心上了,不如我們把這些事情一筆勾銷,到時候我請您吃個飯——”
“小事”、“一筆勾銷”……裴晚煙聽着這些詞語,眼角眉梢的冷淡快要結成冰。
她看着眼前笑得明豔的人,一如既往的好皮囊,但現在就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裴晚煙又不蠢,自然知道當初家世優越的喬之澈現在跑到一個小縣城承包小賣部,肯定是經曆了巨變,但不管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啥解釋都沒有就拍拍屁股跑路的這個行為就是極不負責任的混賬做派。
說白了就是,當年這人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回事。
哦,即便是這樣了,那晚在酒吧不還是照樣跟别人摟摟抱抱的,半點分寸感也沒有,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喬之澈僵笑着,感受着周身突然降至零點的溫度,直覺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
半晌後,裴晚煙開口:“有些不重要的人,我當然是不記得了,可有些人做下的爛事,我長這麼大也遇不到幾件,自然是印象深刻得很。”
喬之澈:“………”
她想,是不是老天覺得最近自己過得太舒服了,空降了一個祖宗過來折磨自己。
喬之澈覺得自己那麼多前任,就是其他的全遇上了,都沒有遇上這一個來的可怕。
“裴校長,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也沒法改變……”她有點無力:“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裴晚煙咀嚼着這五個字,冷笑一聲:“不是說了嗎?請喬老闆回去準備競标書,按流程走,十分鐘已經過去了——”她指指鐘表示意:“請喬老闆該幹嘛幹嘛去,不要再耽誤本校長的時間。”
呵,還“本校長”,這是都耍上官威了?
喬之澈簡直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一把抓過合同,轉身就走,握住門把手時,身後那道凍死人不償命的嗓音又悠悠響起:“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以為還有轉機,喬之澈維持住表情回頭。
“雖然我沒有權力過問喬老闆的私生活,”裴晚煙頭也沒擡,筆下刷刷簽着文件,好像隻是不足挂齒的順口一提:“但鑒于前科,還是想提醒一下喬老闆,這裡是校園,保持幹淨良好的育人環境非常重要,所以喬老闆的某一套請不要帶到學校裡來,以免造成不好的影響。”
裴晚煙這是意有所指,她想起喬之澈大三實習的時候,被一個死纏爛打的追求者直接鬧上了喬之澈當時的實習單位,都在學校裡傳開了,當時這位主的花邊新聞,讓她一個埋頭考研的人都有所耳聞。
而且以她那天在酒吧遇到的喬之澈來看,這人是半點都沒收斂,一如既往的臭德性。
某一套?
喬之澈真的被氣笑。
她哪一套了?她這幾年忙于奔波生存,連戀愛都沒談過一個,嘴都沒親過一個,一整個封心鎖愛、潔身自好得很,都這樣了還要被這女人冤枉,扣上一口莫名其妙的鍋。
有句話叫啥來着?士可殺,不可辱!
她差點沒沖上去拍桌子,擡高語調:“裴晚煙,你别咄咄逼人,大不了我就不租了,我有手有腳的上哪都行,沒必要在這受你的氣。”
“好啊,”裴晚煙揚起笑容,一副很樂見其成的樣子:“喬老闆請便,需要搬走的話我可以請學校裡保安大哥搭把手。”
喬之澈:“………”
她一口氣憋在喉嚨裡不上不下,額頭青筋跳了半天,終歸還是什麼都沒再說,直接關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