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啊，剩下的我扶她進去就行了。”林瑤滿頭大汗地看向一路上不知道被範可欣摸了好幾.把胸口的服務員小哥，“她喝多了，不好意思哈。”
小哥對此表示理解，點點頭就走了。
“唔……”範可欣在此時發起了難，林瑤趕忙摟住人擡腳擠進了廁所，剛打開隔間的門，範可欣頓時失了力跪在了地上，然後抱着馬桶吐了起來。
霎時間，隔間裡彌漫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味兒，林瑤屏住呼吸等她吐得差不多了，這才從兜裡掏出紙巾給她擦幹淨。
摁下沖水鍵沒一會兒，那股味兒終于淡去許多，林瑤将人扶起來搭在肩上，在走廊裡歪歪斜斜地走着的時候，林瑤一擡眼和一個十分眼熟的人打了個照面。
那人穿着十分居家，眉宇間還有着少見的怒氣。
蘇韻？
她怎麼會在這裡！
林瑤愣住了，蘇韻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這是怎麼了？
不等她多想，對方像是終于發現了她的存在 ，眼裡是顯而易見的詫異。
林瑤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因為她覺得，自己和蘇韻在這地方碰面好像哪裡不太對？
看了看攤在她身上的範可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皺巴得跟酸菜似的衣服，歪掉的馬尾斜斜地搭在肩上，簡直一團糟。
她有一種和情人開房但是碰巧遇見了正室的窘迫感。
糾結中，她仍舊扶着東倒西歪的範可欣像尊石像似的一動都不敢動。
她想着怎麼和蘇韻解釋自己會在這裡，可沒想到的是，蘇韻在和她短暫的對視之後，看了眼手裡的手機，最後擡腳走進了另一側的人群裡。
林瑤心裡突然一空，想跟上去看看，卻被一直哼唧着的範可欣一把摟住脖子脫不開身。
……
坐上出租車的時候範可欣算是清醒了幾分，腦袋靠着林瑤，一聲不吭地，看起來十分可憐。
林瑤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歎了口氣。
回到出租屋，林瑤給她煮了點兒吃的，畢竟之前吐那麼厲害，估計胃裡都空了。
範可欣沒什麼食欲，但是酒倒是醒了五六分，拿着筷子扒拉着碗裡的東西，突然問：“瑤瑤，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林瑤捧着自己的碗，腦子裡卻突然閃過剛在酒吧裡見過的蘇韻。
她看着範可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可是她的沉默在範可欣看來就已經是答案了，她用那雙又紅又腫的眼睛和林瑤對視着：“竟然還真有？”
她笑了一下：“我想起來了，你說你總夢到那個人，是吧。”
林瑤低下腦袋往嘴裡塞了一口吃的，鼻腔裡胡亂地應了一聲。
“其實……我不知道我這算不算喜歡。”林瑤嘟囔着。
她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會是什麼感覺。
範可欣音調一高：“怎麼不算？你都夢見人家好多次了，你要對人沒那好感，怎麼可能會夢見别人……。”
林瑤捏着筷子的手不由得一抖，被她突然拔高的聲音吓得差點被喉嚨裡的東西噎住。
範可欣仍舊還在說：“那我問你，你是不是會經常想到他？”
她以為林瑤喜歡的那人是男的。
林瑤忍不住張嘴：“還好吧……”
也不是經常，應該算是偶爾……
“行，那你和他說話，或者對上視線的時候，會不會感覺臉紅心跳？”範可欣問。
林瑤沒了話。
範可欣這話簡直幫她确定了她的不确定。
“看吧看吧，你都對人家臉紅心跳了，這不是喜歡是什麼？”範可欣一拍膝蓋，“寶兒，咱能不能誠實點，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有什麼大不了的，都是成年人了，你也該好好談個戀愛了。”
林瑤抿了抿嘴。
明明這人前一刻還又哭又鬧地說着不要再喜歡人，這才沒多久怎麼還給她當上情感軍師了？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做……”她幹巴巴地說。
說實話，她很害怕，也很苦惱。
“哎呀第一次都是這樣的，這有什麼？”範可欣瞥了她一眼，“對了，你有他照片麼，給我看看，我幫你參謀參謀，要是長得太醜，咱就還是算了。”
林瑤一臉懵：“誰的照片？”
“你喜歡的那個人的啊？還能是誰的，我幫你看看帥不帥。”範可欣一臉無可救藥，“你不說你倆天天都能見到嗎？你不會都沒偷拍幾張晚上看吧？”
她搖頭否認，“我沒敢拍……”
“……那可真可惜。”範可欣說。
看樣子是沒那眼福了。
“你們……在同一個公司嗎？”範可欣突然問。
林瑤有些心驚地看着她：“嗯……”
“你喜歡的那個人，不會是個經理什麼的吧？”範可欣眯了眯眼，“不是經理就是總裁，電視裡都這麼演的。”
林瑤簡直要給她跪了，臉上起火了一般：“不……不是，她她她……”
舌頭像是不聽話了，磕巴着說不出話。
“不是吧……”範可欣瞪着她，好幾秒後才張嘴，“真被我說中了……那你這是要搞辦公室戀情啊，這麼刺激……”
林瑤拿過杯子灌下一大杯水，直接閉麥不說話了。
她覺得自己現在最好少說點話，範可欣最會套話了。
她的嘴閉得很緊，無論範可欣怎麼拐着彎子都沒給說出來，最後隻好挫敗地進了廁所洗澡去了。
林瑤這才攤在凳子上感覺逃過一劫。
……
晚上範可欣再次卷土重來，林瑤應付了一晚上，隻覺得渾身疲憊，腦仁子發疼，直到天際泛白，才跟着範可欣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範可欣已經悄悄離開了，不過在微信給她發了消息道明原因，說是有人約她喝酒，下次再來找她玩兒。
喝死你得了！
林瑤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緩了好一會兒才下床走到廚房準備弄點吃的。
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她拿過手裡看了眼，林錦聲。
“姐。”林錦聲在手機裡拖長了聲音喊她。
林瑤被他逗得樂出聲：“幹嘛。”
林錦聲那邊聲音挺吵的，她剛冒出倆字兒，就聽見好幾道不同的聲音朝她喊着：姐姐。
“我和同學在玩遊戲呢，我輸了，他們讓我給手機裡第一個女生打電話。”林錦聲笑着和她解釋。
林瑤一聽就明白了，笑了笑：“這樣啊。”
和她不一樣的是，林錦聲從小很會和人相處，幾乎大人小孩兒都喜歡他。
“對了，姐，你中秋回來嗎？”林錦聲突然說。
林瑤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不知道诶，如果隻是一天兩天的，我可能就不回來了。”
想想都知道那幾天票都難得搶到手，假期都花在路上了，不劃算。
“哦。”林錦聲突然有些蔫巴了。
就像是一隻突然失去活力的小狗似的，林瑤被自己腦海裡的比喻逗樂：“國慶吧，國慶假期長，我肯定會回來的。”
“國慶還有兩個月呢。”林錦聲不買賬，躊躇了幾秒後，他才說，“姐，要不我來找你吧？咱們都半年多沒見了，我可想你了。”
“你今年高三，關鍵時刻，學校沒讓補課嗎？”林瑤開口問。
“可是我想你了。”林錦聲放輕了聲音，“姐……老爸老媽也很想你，老媽昨晚上看着你的照片還流眼淚了，怕你過不好，怕你工作太累……”
他的話讓林瑤一下哽住了。
好一會兒才緩和了情緒：“我也想你們。”
……
将屋子收拾好，林瑤才拿起手機點開蘇韻的對話框，她猶豫着，久久沒有打出字來。
她想，自己當時應該和她打個招呼的。
很顯然，她還是很好奇蘇韻昨天去酒吧幹嘛，而且還穿着那一身來。
找人？
林瑤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