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方才說了什麼?”
那公子笑了笑,眼睛微微彎了些,陸杳清很少會有這樣的笑容,可此時非但沒有眼前人與他少了幾分相似的感覺,還有一種自己溫柔笑了的既視感,竟是又讓他憶起了徒弟說的那個怪病。
陸杳清聽着徒弟描述并沒有太大感覺,可即使那樣也被吓了一跳,現如今親眼瞧見,更是讓他哆嗦了一下。
這溫柔公子像是沒發覺他的異樣一般,便溫言重複了一遍他剛才的詢問,又順便問了陸杳清的名字。
陸杳清也感覺自己剛才的失态有些丢臉,隻是想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态,便下意識地将自己的真名說了出去,但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略有些驚慌地向公子看去。
可陸杳清不是那種遇到誰都要自報姓名的人,畢竟沒有誰會不認識他,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把自己的姓名脫口而出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這人竟然不知道“陸杳清”這個人,所以就和他交換了姓名。
這讓陸杳清也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心情了。
“那我們還挺有緣的。”
“是,是啊。”
同一個姓就能算有緣嗎?
但是陸溫不認識他,所以陸杳清也有了些放松的感覺。
“公子是想去那裡嗎?那我們可以一同去,也更安全些。”
陸溫貼心地說。
但再提這件事,陸杳清心裡還是有些難受,可是再看陸溫那滿眼的真誠,他也沒有感覺多丢臉了。
想想也是,陸溫根本不認識他,不知道陸杳清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峰主,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當作一個修為不高的人,也就沒有什麼壓力了。
但陸杳清還是難以說出“但我現在沒能力進去”的話,即使他是有苦衷的。
不過也不需他說,陸溫也能看出來,還會想辦法給他找說法。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對此地不甚熟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進的去,所以帶了很多東西來,有這些法器在,我們想進去應該不成問題。”
陸杳清不禁感動,他現在雖然看不出來陸溫的修為如何,但明顯不像是進不去的人,竟然還說那些話安慰他,也是個好人。
按理說,陸杳清不該對一個剛見面沒多久的人就有這樣的感覺,但是陸溫就是莫名地給了他一種安全感。
并且他現在是真的要去那地方,眼下這裡除了陸溫也沒别人了,他隻能跟着陸溫一起去了。陸溫準備充分,應該也不會是個不靠譜的。
隻是這樣一來,他們就要一起去完成他們兩個的事了。
陸杳清點點頭,便同陸溫一起去了。
面前的密林漆黑一片,但陸杳清是不怕的,本想問問陸溫他來這裡的目的,但扭頭一看,陸溫卻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也是,畢竟陸溫是第一次來。
“别怕,這裡面其實并沒有多恐怖,隻是看着吓人罷了。”
“那就好。”
陸杳清又往陸溫那邊走近了半步,以免他一直害怕。
“那你來此地,所為何事?”
“我是來取物的,也是受人之托。”
這種事陸杳清其實是不便問的,但他常年身居高位,别人與他說事情從來都是沒有隐瞞的,所以見陸溫沒有将話說明以後他就又問了一嘴。
陸溫沉吟一會兒,似乎是在猶豫該怎麼說,但神情并不如何為難,“我……欠人家一個人情,他便讓我來此處幫他尋雛目的血。”
陸杳清聽了之後眉頭微蹙,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卻讓一個從未來過這裡的人去辦,這是還人情還是要他命啊?
陸溫見陸杳清神色不太對勁,就問了一句。
陸杳清也沒打算瞞他。
陸溫略微垂眸,說:“我知道……所以才帶了好些東西過來。公子不是第一次來了吧,有公子在這肯定不是難事。”
雖然陸杳清現在修為有些低,配不上陸溫的那句吹捧,但,要不說人怎麼都喜歡聽這種話呢?反正對陸杳清是很有用的。
“但你也不能掉以輕心,你來之前可有了解過雛目?”
“自然,我也不是傻子,不過也就這一個人情,還完便不會與那人再有聯系了。”
陸杳清點了點頭。
陸溫毫不吝啬他的法器,陸杳清還是覺得受之有愧,所以陸溫就直接塞給了陸杳清。
“那你呢?若是你的事更要緊些,便先忙你的吧!”
陸杳清頗為動容地看着陸溫,沒想到這人會這麼善解人意。
但是他若是說了,陸溫肯定也知道他現在遭遇的事,雖說陸溫現在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未必以後不會知道,可他不想讓這件事被别人知道。
再看一眼陸溫真誠的眼神,陸杳清竟然還兩難起來了。
“你是要去尋司危陣嗎?”
陸杳清震驚地看向陸溫,陸溫是怎麼看出來的?
陸溫很快又說:“你看不上我這些法器,應當是這些在以前都入不了你的眼,這個時候林子裡除了雛目能尋到也沒什麼能找到的了,你也不是和我一樣,我就隻能想到那一個目的了。”
“你對此處很了解,應當也不是第一次來,能來這裡的人也不是普通人。”
陸溫補充道。
陸杳清輕抿了抿唇,看向陸溫,不知道他說這番話自證又是何意。
“我猜對了?那你的事确實更要緊,我與你先去看看吧。”
“……你真不認識我?”
陸溫明顯愣了一下,像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一般,然後點了點頭。
陸杳清略有些尴尬,沒再說話,随陸溫一起去了那好像進去就出不來了一樣的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