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小心觀察着顧沅的臉色,見顧沅發問,他先是一愣,随後笑着說道:“小姐您真是慧眼識珠,不錯,你手中的正是店裡最下等的首飾,既然小姐您不喜歡,那您上前幾步!”說着,那掌櫃把顧沅引領到最裡面。
但站在旁邊的蓮娘卻嘀咕了一句,“買不起就趕緊走,别打腫臉充胖子。”
聲音很小,但足以傳到顧沅耳中,顧沅不語,跟在掌櫃身後。
而在最後的連娘見顧沅還在往裡面走,氣得她跺了跺腳,她已經提醒了那麼多次,但對方依舊要往火坑裡跳,那也怪不得她了。
走到裡面,王掌櫃指着旁邊擺滿首飾的櫃台說道:“這正是店裡最上等的首飾,而且這邊還有上百年曆史的瓷器和名畫。”
顧沅忍不住露出震驚之色,她指着身旁幾十件的物件,不可置信道:“你說這些都是幾百年前的物件!”得到王掌櫃肯定的回答,顧沅的嘴巴不由得形成一個O字,我的天,光是一件上百年的物件就價值連城了,而這邊起碼也有四五十件,那他們家不是富得流油!顧沅不禁傻樂出聲。
“小姐可是有中意的?”旁邊王掌櫃見顧沅不說話,于是出聲問道。
顧沅臉上藏不住的欣喜,“喜歡,非常喜歡。”說着,她的指尖一一劃過那些首飾。
王掌櫃眼神落在顧沅的指尖,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絲狡詐,但在顧沅回過頭時,神色不自然的捋了捋胡子。
顧沅眼神疑惑地看向王掌櫃,但見對方一臉谄媚,顧沅撇了撇嘴,移開視線,卻瞧見最裡面放着一個奶白色的瓷器,隻是一眼,顧沅就能感受到它的與衆不同,它不像其他首飾字畫放在架子上,而是被一個透明的巨大玻璃給罩住,為了不磕碰到瓷器,它下面還特意用了綢緞墊着。
顧沅快步走上前,貼着玻璃看着那瓷器,但半天都沒有瞧出個什麼東西,隻覺得它的色澤比常見的青花瓷更加透亮細膩一點,除了擺的高了點,小心了一點。
看出顧沅的疑惑,那掌櫃立馬上前解釋,“小姐,你眼光果然毒辣,這玻璃裡面擺放的正是本店的鎮店之寶,在整個江陵都是數一數二的寶物。”
“可,它好像沒什麼特别的地方。”顧沅盯着那光潔的瓶身,說道:“我見其他的瓷器上面都有繪畫......”
還沒說完,王掌櫃急忙開口解釋,“小姐你有所不知,瓷器的價值不在外表,而在時間于時間,你看它平平無奇,毫無特點,可是,它卻有了四五百年的時間,在這麼久的時間裡,它還那麼完整,更能證明出它的價值。”
顧沅一臉狐疑,但見對方滿臉肯定地模樣,顧沅也隻能将信将疑,以為是自己道行太淺,才看不出這門道。
顧沅拍了拍手,覺得自己看得也差不多了,正要離開時,王掌櫃殷勤地湊了上來。
“可要幫小姐拿出來仔細一看?”
顧沅擺了擺手,“不用,鎮店之寶怎麼能随意拿出來呢,況且這玻璃擦得那麼幹淨,放裡面也能看得仔細。”
可顧沅拒絕的話還沒說完,隻見王掌櫃身旁的首位已經打開玻璃門,王掌櫃正要把那鎮店之寶抱出來,那速度,像是生怕顧沅會拒絕。
頓時,王掌櫃過于熱情的态度讓顧沅心中生出一絲詫異,鎮店之寶是能随随便便拿出來的嗎?況且她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平常百姓,若是把這個弄壞,就不怕她沒錢賠償?這樣想着,顧沅連忙擡手阻擋,“王掌櫃這就不必了吧!”
這時,身旁的蓮娘一臉猶豫地開口:“王掌櫃,這東西那麼貴重,若是被她打碎......”
還沒說完,王掌櫃那張笑靥如花的臉立馬變得陰沉,扭頭看向蓮娘的視線仿佛帶着刀子般,讓蓮娘剩餘的話咽了下去,“你隻不過是洋行雇傭的一個員工,你有什麼資格在這兒對我指手畫腳,呸!”
見蓮娘不敢再開口,他這又才回頭笑呵呵地把那瓷器遞給顧沅,饒是再遲鈍的顧沅都感覺到了不對勁,明明自己拒絕了那麼多次,可對方就當是聽不到她的話般,非要固執的把瓷器拿出來,而且态度也是熱情得過頭,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顧沅往後退了幾步,避開了王掌櫃伸過來的手:“謝謝王掌櫃的好意,但這麼珍貴的物件我就不看了,天色不早了,家裡人還在等我吃飯,等下次來時,我再買。”
說完,不顧王掌櫃那陰沉地快要滴水的模樣,就要轉身往外走。
“你以為我們店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說着,王掌櫃就朝旁邊的守衛使了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