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這道題我不太懂，你能再給我說說嗎？”

穆雨柔語氣如常，可桌下的手分明輕輕捏了下她的，讓本就相貼的兩雙手更加嚴絲合縫。

她側眼望去，穆雨柔正看着她笑，眼中亮亮的，漂亮的桃花眼上揚，帶着些許狡黠。

許積江瞬間了然，她說：“可以，這個題的關鍵時要做條輔助線……”

說着，裸露在外的手還煞有其事的在個邏輯判斷題上面花了條輔助線。

穆雨柔忍不住輕笑出聲。

許積江下意識擡頭望了下老師，見對方的目光移到别處，這才放下心來。

桌子下，兩雙手緊緊相貼在一起。

下課後，兩人放開了彼此的手，可磁場卻好似有了些許說不出微妙的變化。

她們說話時眼中隻有彼此，可當雙方說話時偶然碰見彼此的眼睛時，卻又心照不宣的各自移開眼，最後又交彙在一起。

她們這種詭谲的氛圍讓四周人也敏銳的發現了不對，當沐瑤過來時，看到兩個湊在一起的人，皺了皺眉，往近看，卻又發現兩人并沒有說悄悄話。

可她們卻又顯得那般親昵。

沐瑤捏着練習題的手緊了緊，她走上前去，将題放在許積江桌子上，問：“積江，可以給我講講這個題嗎？”

秋日午後的陽光斜斜切過窗棂，許積江的指尖還殘留着穆雨柔掌心的溫度。她低頭看沐瑤推來的數學題，餘光裡是穆雨柔垂落的發梢，在草稿紙上投下細碎的影。

“這道立體幾何的關鍵在于建立空間直角坐标系。”許積江用自動鉛筆輕輕點着題幹，筆尖在“正三棱柱”四個字上畫了個圈。突然感覺袖口被人扯了扯，穆雨柔此刻側過身聽着她講題，可指尖正勾着她校服襯衫的第二顆紐扣。

由于被身體擋住了，所以看的并不真切。

沐瑤感覺剛好像閃過了什麼東西，等她再看，卻什麼也沒有。

反倒是穆雨柔歪着頭突然接話：“江江說得對，你看這裡……”她伸手覆上許積江的手背，帶着兩人的手指在圖紙上遊走，“把底面三角形放在XOY平面，頂點坐标就能用三角函數表示了。”

許積江耳尖發燙。穆雨柔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拂過她頸側，握着她的手指卻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輕輕撓她掌心。

沐瑤看着兩人相貼着的手，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更讓她難受的，是許積江毫不排斥的态度。

……她們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親近了？

“原來要這樣拆分啊。”後排突然探出個毛茸茸的腦袋，體委舉着同樣的習題冊擠過來，“許大學霸，幫我也看看這道……”話沒說完就被穆雨柔截住：“先找底面中心點，Z軸坐标就是棱柱高度的一半。”

話剛說完，穆雨柔自己都怔了片刻。可當耳邊傳來許積江“雨柔說得對”的聲音時，她又覺得自己這樣也挺好的。

教室忽然陷入奇妙的寂靜。

向來清冷的穆雨柔此刻眉眼含笑，筆尖流轉間将難題拆解得行雲流水。

體委肉眼可見的愣在原地，說話都有些結巴：“……謝謝穆神。”

穆雨柔也禮貌道：“不客氣。”

越來越多同學抱着習題冊聚攏過來，卻都在三步外停住——許積江與穆雨柔并肩而坐的身影，仿佛築起一道透明的結界。

“今天穆雨柔吃錯藥了？”有人小聲嘀咕，“上周問她題還說‘自己看教材例題’。”

“你還敢問，我連過去問都不敢。”

她們四周逐漸圍上了越來越多的人，其中有些談過戀愛的人也咂摸過味了。

這個模樣，怎麼那麼像是談對象時幫對象分擔壓力呢？

不過，怎麼可能？

他們甯願相信滅絕師太談戀愛也不願相信穆雨柔在談戀愛。

不過穆雨柔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的好，這是她們毫無疑問的共識。

下午的時間過得格外地快，晚自習時，她們兩個并排着走回家。

路上，兩人誰都沒說話。

忽然間，許積江率先開口，“……那我們現在什麼關系？”

穆雨柔彎了彎眼，牽着許積江的手，反問道：“江江覺得呢？”

許積江語氣有些磕磕絆絆：“……是情侶吧。”

穆雨柔晃了晃對方的手臂：“當然了。”

許積江深呼了口氣，她們的關系就這樣确定了下來。

她不是個扭捏的人，既然确定了，她便也能轉變自己的身份，更願意說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那我們要不要一起做情侶應該做的事情？”

穆雨柔一愣，旋即毫不猶豫道：“當然，你想要做什麼？”

“我可以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