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典禮是下午場，不過到了晚上還有一場同學們自己組織的。

他們包了青玉宴的一樓後内廳，說是内廳其實能容納二三十人同時表演。從前台大廳進來的客人隻能去樓上就餐，聽到是學生聚餐，頗善解人意的點點頭。

内廳燈光通明，尤其頭上的玻璃天頂仿成明月星辰的造景，擡頭一看，恍惚墜入星海。

林玉霜剛一落座就有人圍上去，餘全他們還在抱怨：“昨天晚上喊你玩兒怎麼不來。”

想起昨晚的折騰，少年哼一聲，道：“剛考完，睡覺了。”

有看到他臉上貼的創可貼的不敢問他，餘全也不想在他們面前讓林玉霜回答，表演又沒開始就拿着牌玩。

赢了兩把衆人就開始講八卦，多說考試的，但最後還是扯回那點感情上。這麼大點的年輕人都是這，玉霜聽到他們讨論隔壁班的異地戀不知道能不能堅持。

林玉霜的思緒飄到了戚長笑他們身上。

就在他糾結之時，四周逐漸安靜下來，古琴竹笛聲幽幽傳來，天頂緩緩打開，手持綢帶的舞者翩翩而來。

戚長笑來到裕合苑，指紋鎖還能開。能看出常有打掃，除了卧室不像是專業人士的工整。

在猶豫是證實還是放棄這無聊的猜疑時，門外突然有人進來。

對方直奔卧室而來，像是一開始就知道有人在。

戚長笑就看到林秀慈頗感驚訝的道：“哥，沒想到在這裡。”

080怪語：［也就是跟了一路在樓下整理了三分鐘儀表。］

戚長笑：［……］怎麼不早說。

他想了想，放棄了對猜疑進行探究，手往後一推，将衣櫃門合上。這一下，震到林秀慈的臉或者說皮下的血管，素白的皮膚像撲了粉，少年整個人呈現一種醉意。

“你發現了……”

戚長笑瞳孔放大，擰眉：“你在說什麼。”

林秀慈收了那副微仰下巴自我陶醉的姿态，乖巧道：“沒什麼。”

［到底有什麼東西啊？］080覺得這比下載的電子書還精彩。

得知被跟了一路，翻東西還“被抓包”，戚長笑難得氣不打一處來，林秀慈這厮絕對是故意的，要不然怎麼他剛開衣櫃就進來了。

他走在前面，林秀慈跟在後面。

“哥你也要去晚上的聚會嗎？”

戚長笑被問的煩了，搖頭。

看出他在等人，林秀慈長睫低垂，沒一會一輛銀白瑪莎拉蒂駛來。車窗放下，是見過的男人。

“師兄。”

看戚長笑上車沒有提及弟弟，宋臨若沖少年點點頭駕車離去。

車上，“什麼時候走？”

“今天晚上十一點的飛機。”

“那我送你？”他透過中央後視鏡看青年。

對方敏銳的察覺到，扭過頭來。戚長笑眨眨眼，“師兄人好。”他移開眼又看後視鏡，不知道林秀慈說了什麼，後面那輛車在繁華的街道上也能不疾不徐的跟着。

可能是難得看到他這樣撒嬌的樣子，宋臨若忽略了那點古怪。他們吃飯的地方在青玉宴三樓，來了才知道一樓被學生包場了。

知道是玉華中學的，戚長笑倒覺巧。

隻是有主角在場的地方注定不會太安甯，戚長笑手機是靜音的，但屏幕幾個閃滅，他隻好緻歉一聲。

劃開手機屏幕一看，林秀慈沒再打電話，而是發來一張照片，林玉霜背對着攝像頭，被人用酒杯頂着鼻子。

瞧一眼對面的神色，不用多想就知道不懷好意。

戚長笑回了個馬上，随即更加歉意的表示離開。謝絕了宋臨若的陪伴，他下了一樓。

一樓前廳，保安齊排排站在後廳大門杜絕了外人的看熱鬧。不過離得近了還能聽見裡面的紛亂，戚長笑隐約聽到他們班女生的怒喝。

他要進去，酒樓的保安制止。

戚長笑就道：“我弟弟在裡面。”

工作人員對視一眼：“您放心，我們經理也在裡面，警察很快就到了。”

這時林秀慈走了過來，他喊了一聲哥，戚長笑就被他拉了進去。

進去後，青年就看到表演者們退到一邊，一個年輕男人被林玉霜幾個圍住。

不用林玉霜說，自有餘全幾個伶牙俐齒的教訓對方。酒樓經理在那兒擦着冷汗請誤入的客人離開，有女生不滿：“明明就是這個人追着我們進來的！憑什麼不道歉！”

年輕男人被人圍着也不收斂，“我想交個朋友不願意就算了，這不是在賠罪嘛。”

餘全惱火的想動手，被攔了下來。

他們這些少爺哥對這一個傻逼有的是背後搞，現在打是以多欺少。

看到林玉霜沒吃虧，戚長笑松口氣上前一步，卻被林秀慈拉住胳膊。他嗯了一聲，少年湊近：“我感覺他有鬼。”

戚長笑了然。他大步走到陌生人面前，察覺到有人來衆人回頭。

“戚老師！”這一下就将青年的身份定住了。

富二代沒想到又出現一個“長輩”，上下打量後臉上還是不屑的樣子。隻是聽到對方姓戚，他才恍然這是那小少爺的哥哥。

就那一瞬間分心變臉，戚長笑就知道這人絕對是認識他了。認識他又怎麼不認得林玉霜，青年比他高些，俯視他道：“既然我來了，就讓我這個稍長一點的‘長輩’替他們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