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蹙眉:“一個月前?”
“沒錯,就是一個月前。”穆林挑眉,也發現了這一點,“一個月前正是裴昭找人找得風風火火的時候,崔聖這個時候跑出來尋的東西,定是比他的命還重要。”
裴錦說:“是研制鐵甲軍的東西。”
穆林兩手一拍,笑嘻嘻道:“英雄所見略同,我也這麼覺得,能讓崔聖冒死出來找的東西非鐵甲軍莫屬。”
“可知他上了哪座山?”
穆林臉色灰敗下來,恹恹的說道:“燕北群山一百八十座,找人哪裡能那麼容易。”
“既是尋他不到,那便等他來尋。”
穆林眼睛一亮,灰敗一掃而空:“你有法子?”
裴錦看向群山,淡淡道:“可以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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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天光大亮,裴昭帶着人風塵仆仆的回來,一進門就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血珠子,他心裡一驚,拔腿就往院子裡找去。
“齊常青!”
齊常青正在屋子裡翻箱倒櫃,試圖在這所崔聖久居的莊子裡找到些有用的線索。
裴昭抓住路過的侍衛,問道:“齊大人呢?”
“齊大人在屋裡忙呢,陛下找他...”
沒等侍衛說完,裴昭已然不見了蹤影。
“何事?”
侍衛補全了話,撓着頭走遠了。
“齊常青!”
裴昭拉過在角落找東找西的瘦弱人影,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一番,這才放了手。
齊常青忽閃着大眼睛,對他的動作實為不解,卻還是老實的任由他作為。
裴昭松開手,對上齊常青的眼睛忽然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趕忙轉而問道:“昨夜有變?”
齊常青扔了手裡雜物,臉色嚴肅起來:“作夜後門防線被破,尤殇帶的人大多受了傷,放心,已經處理好了,無甚大礙。”
“前門後門是一樣的布防,怎會單單破了後門?”裴昭眉心皺起能夾死蒼蠅,。
齊常青從身上取出血布條,二話不說系到了裴昭腰上。
裴昭呼吸一滞,這麼近的距離,他能看清齊常青的眉毛,眉間的小痣,和眼尾濺上去的血。
眼尾鮮紅的血襯得齊常青狹長的鳳眸更為妖豔,像是勾人心魄的妖精,他鬼使神差的擡手摸了上去,拇指觸上溫熱眼尾肌膚,如同撫上一塊上品羊脂玉,碰上就不願再拿下來。
齊常青系布條的動作猛然一頓,擡眼看向裴昭。
裴昭掩耳盜鈴般的拿開手,弱弱問道:“這是何物?”
“裴徹的血,能防鐵甲軍。”齊常青說,“昨晚前門能安然無恙并非緣于火堆,而是裴徹的血。前門的柴火是裴徹拾的,上邊有他的血,而後門的是尤殇拾的,沒了裴徹的血,鐵甲軍就沒了顧忌,一股腦湧了上來,火袖隻能打破盔甲,卻不能擊殺它,使得鐵甲軍破了防線。”
“所以你去救尤殇了?”裴昭問。
齊常青看了他一眼,不懂他在關注什麼。
“尤殇那人皮糙肉厚,被咬幾口好得快,你這細皮嫩肉的,要是被咬了不知道多少天才能好,到時候身上血腥味重,鐵甲軍都得圍着你轉。”
“喲喲喲,什麼我就皮糙肉厚活該被咬,裴昭你别太不講理。”尤殇拖着傷了的腿蹦跶着進屋,靠着門柱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背後編排人被發現,裴昭有一瞬的心虛,輕咳一聲問道:“你傷哪了?”
尤殇指着自己傷的很明顯的腿,臉上諷刺的笑又大了一圈,他說:“腿。”
裴昭更尴尬了。
齊常青看看裴昭,又瞧瞧尤殇,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倆能不能成熟些,這緊要關頭放過彼此吧。”
“哪是我不成熟,分明是某人找事。”尤殇蹦跶着坐到凳子上,邊走邊為自己辯白。
裴昭自知理虧,撇撇嘴沒作聲。
“看!”尤殇說。
裴昭被他噎了一頓,沒啥好臉色:“看什麼?”
齊常青喜道:“是青煙,穆林找到崔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