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常青瞪大了眼,驚訝的捂着嘴巴,半晌,她糾結的看向裴昭,說道:“你...玲珑喜歡溫潤些的,你這樣的不合她眼緣。”
裴昭沉默了。
齊常青以為他傷了心,寬慰道:“你也别喪氣,即使你與玲珑并不般配,但你至少能看着她嫁人啊,也算是參加她婚宴了。”
齊常青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裴昭一眼,隻見他拳頭攥的緊緊的,下一秒這拳頭就要砸到她臉上了。
“你生氣了?”齊常青問。
裴昭說:“嗯。”
“為什麼?我方才說的話是認真的。”齊常青解釋道。
裴昭聽到她問,恍然間有些迷茫,他到底因何生氣來着?
好像從看到齊常青與玲珑抱在一起的那一刻,他的火氣噌的冒了出來,不管不顧的隻想把兩人分開。
他為何會做出這般奇怪的舉動,因為玲珑,還是因為齊常青。
裴昭朝門口看了一眼,又看向坐在他對面喝的滿臉通紅的齊常青,怎麼也移不開眼了。
裴昭知道了,他是因為齊常青才生氣,看到齊常青與玲珑抱在一起,他嫉妒的要命。
“砰”
裴昭站起身,帶動的桌子發出響聲,給齊常青驚得酒勁去了大半。
玲珑在門外聽到聲音,一把推開門,看到倆人相安無事又默默把門關上了。
裴昭猛地給自己灌了三杯酒,喝的臉紅脖子粗的。
“怎麼了?”齊常青迷糊問道。
裴昭使勁抓了把頭發,深呼吸幾口,看向齊常青問:“齊常青,你可有心儀的女子?”
齊常青被他突如其來的話題問得懵了頭,她乖巧答道:“沒有。”
“那玲珑呢?你...你對她可有别的心思?”裴昭問。
齊常青說:“玲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與她是家人,你若是真心愛慕她,我最多為你美言幾句,多的你就不要想了,我是不會出賣她的。”
裴昭一把攥住齊常青的胳膊,笑眯眯的說道:“此話當真?”
齊常青被他捏的胳膊疼,不自在的往回抽,她說:“當真。”
齊常青直覺此人奇怪,明明是同一件事,方才還生氣,眼下又笑得眉不見眼,态度變得忒快了些。
第二日的早朝,齊常青意料之内的起晚了。
她跳下馬車,邊走邊整理官服,着急忙慌的快步朝前走着。
“齊侍郎。”
齊常青應聲看去。
裴昭悠哉悠哉的走來,絲毫沒有宿醉的疲态。
他指了指頭上的官帽,笑眯眯說道:“帽子歪了。”
齊常青擡手扶正自己的官帽,說道:“現在呢?”
裴昭打量一番,說:“還是有些歪。”
齊常青一攤手說:“算了,就這樣吧。”
說罷,她顧不得似斜非斜的帽子跨步朝前走去。
裴昭揪住她剛整理好的腰帶,拽的齊常青身形一個踉跄。
齊常青回眸問道:“作甚?”
“助人為樂。”
裴昭松開齊常青藏藍色的腰帶,寬松的藍色袖擺拂過齊常青耳畔,微涼的指尖輕輕擦過她因疾步而微燙的額頭,歪斜的官帽被輕柔的扶正。
額頭細簌的摩擦讓齊常青紅了耳朵,太近了些,她回過神猛地後退一步,拱手道:“多謝殿下,臣還有事,先行一步。”
春日晨間清涼的風吹來,齊常青臉頰的熱意褪了些,心跳卻如擂鼓般響個不停。
今日早朝來的人不多,據說是戶部官員搞了個人口普查,正忙着一戶戶走訪,皇帝特赦戶部官員半月不必早朝。
“報!”
乾清宮外傳來侍衛的叫喊。
皇帝正說着的話被打斷,臉色難看的吩咐王公公去外邊瞧一瞧。
不過片刻,王公公倒騰着腿快步回到皇帝身邊,俯身在皇帝耳邊輕語。
不知王公公說了些什麼,皇帝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至極。
齊常青與白守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出了疑慮。
皇帝說:“順天府尹何在?”
何生袖子一哆嗦,邁步而出道:“臣在。”
“這幾日京城内可有動蕩?”皇帝沒頭沒尾的問了這麼一句。
何生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不知皇帝此時問這話作甚。
皇帝扶着龍椅,審視的目光打量起何生,他說:“朕問你話呢,你如實回答。”
“回陛下的話,燕京城為皇城,地處天子腳下,百姓無不敬畏陛下之威嚴,無人敢造次,城中可謂是太平。”何生回道。
“太平?既是太平,那你告訴朕,王守仁為何會死在慶豐樓!”皇帝拍案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