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常青又問:“你身邊可有他人?”
春花說:“還有秋月和夏荷,我們仨。”
老闆娘火氣上來,罵道:“你們仨小賤蹄子,竟敢瞞着老娘在後院躲懶!你們仨給我等着,看我之後怎麼收拾你!”
春花吓得縮了縮脖子,含羞帶怯的看向齊常青,輕聲道:“官人,我怕。”
齊常青正色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沒做虧心事,有何可怕。”
春花的表情僵了僵。
裴昭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齊常青莫名其妙的看向裴昭,用眼神詢問:你有事?
裴昭邊笑邊擺手:“沒事,你繼續。”
齊常青收回視線,心思百轉千回。
今日午時一刻小福子匆忙找到齊常青,說是裴錦非要納塵香進門,齊常青跟着小福子來了風月樓,本以為是件棘手的事,沒成想三句兩句就把事兒給解決了,順利異常。
從裴錦和老闆娘的态度來看,這根本不是件值得着急的要緊事,卻被小福子說的十萬火急,從這裡開始,小福子就變得奇怪起來。
未時一刻,齊常青離開包廂找老闆娘買塵香的賣身契。小福子說裴錦不願人打擾,便跟着齊常青一起找了老闆娘。
變故出在齊常青去找紅月的那兩刻鐘。
齊常青環視一圈,問道:“塵香呢?”
樓裡姑娘左右看了看,沒人見到塵香。
“來人!去把塵香找出來。”齊常青厲聲道。
官兵四散而開,找遍了風月樓。一官兵來報:“小齊大人,并未找到塵香。”
齊常青盯着裴昭,沉聲問道:“塵香呢?”
裴昭一臉無辜,他說:“什麼塵香?我哪裡知道,我就是路過,你可别亂冤枉人。”
齊常青不作聲,仍是死死盯着裴昭,試圖在他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裴昭理直氣壯,任由她看着,不躲也不避。
“報!”
齊常青看向聲音來處,一小兵着急忙慌的跑來,撲通跪到齊常青腳邊,禀報:“大人!不好了!塵香死了!”
衆人皆是一驚。
齊常青沉吟片刻,道:“死在哪?”
小兵回道:“就在風月樓二樓包廂。”
齊常青帶着人來到了塵香死的包廂。
這間包廂并不是晌午裴錦待的那間,而是最角落最不起眼的一間,不仔細看真注意不到。
齊常青欲擡手推門,被裴昭搶先一步。
屋裡陳設簡單,桌子、椅子、床、狹小的窗戶,似是間卧房。
老闆娘被帶到最前面,害怕的眯着眼不敢往裡看。
齊常青把她拎着她領子把她揪到屋裡,問道:“這屋子是做什麼的?”
老闆娘鼓起勇氣瞧了眼屋裡,飛快說道:“這是塵香的卧房,她平時就住在這兒。”
“風月樓的招牌住這麼個破地兒,你糊弄我呢?”裴錦從背後鑽了出來,怒罵道。
老闆娘哀嚎:“哎呀殿下,奴家真是冤枉啊,這是塵香自己要求的,我本來給她安排了個頂好的廂房,就在三樓,又大又敞亮,可她說住不慣,就喜歡住這種一眼望到底的,這才騰出這間雜物房給她住,我雇人打掃還花了些銀錢呢,真是有苦說不出。”
齊常青伸手探了探茶壺,是溫的,桌上擺了兩個茶杯,都倒有茶水,一杯喝的還剩個茶底,一杯沒怎麼動。
未等齊常青看完,裴錦嗷一聲撲倒在塵香身側。
裴錦哭喊:“塵香!塵香!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
齊常青倒轉步子去扶裴錦,卻被裴昭搶了先。
裴昭一腳踹到裴錦撅起來的屁股上,說:“滾起來,别耽誤人查案。”
裴錦怒目而視,見到是裴昭,瞬間啞了火。
齊常青看的稀奇,這是怎麼了?裴錦何時如此懼怕裴昭了?
齊常青說:“太子殿下,三殿下說得對,咱們先把兇手抓出來才能給塵香姑娘報仇啊。”
裴錦哭喪着臉走到一旁,正巧走到了躲戰的何生的身邊。
何生上前一步說:“殿下放心,我們順天府定會還塵香姑娘和福公公一個公道。”
齊常青無視何生的義正詞嚴,對着仵作說道:“茶裡可能有毒,你來驗驗。”
仵作上前,取出了個銀質的長片,在茶壺和茶杯裡分别測了測,半晌,他又換了個其它的物件兒,又測了測。
仵作疑惑道:“大人,這茶裡無毒,可塵香确實是死于中毒,怪哉怪哉。”
齊常青問:“塵香中的什麼毒?”
仵作答:“看模樣應是五毒散。”
齊常青蹲下身,思索片刻道:“先驗屍,尤其是手和嘴唇。”
仵作愣了一瞬,随即明白過來她在說什麼,立馬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