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常青走近了幾步,低頭看向水缸,疑惑道:“他是死前被扔到缸裡的還是死後?”
何生聞言一愣,看向仵作,仵作把手伸進缸裡,搗鼓了許久給出了答案:“回大人的話,福公公是死後被人藏入缸中的。”
齊常青點點頭。
何生湊到齊常青身邊,彎腰問道:“小齊大人可有什麼發現?”
“沒有,你們查便好,不必管我。”齊常青說。
這邊查案查的緊鑼密鼓,那邊裴昭拎着酒肉悠哉悠哉的往王爺府走。
按理說裴昭未封王是住不了王爺府的,可耐不住他性子野,皇宮關不住他,皇帝幹脆在京中給他建了座王爺府先住着,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走到一半路過風月樓,官兵密密麻麻圍住風月樓,裴昭好奇的停住腳,抓了個站崗的官兵問道:“這出什麼事了?”
官兵沒見過裴昭,上下打量他一番,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說道:“哪來的小白臉,滾遠點兒!”
裴昭猝不及防被推了個踉跄,輕扯嘴角一腳踢到那官兵的肚子上,給他踹出去十幾步。
周圍官兵見狀,齊齊拔刀指向裴昭。
裴昭冷笑:“不自量力。”
手裡剛買好的酒肉摔了一地,幾十名官兵躺在地上哀嚎一片,圍觀的百姓見狀四散而逃,直叫救命。
何生在後院聽到動靜,提着劍跑出來,見到滿地官兵先是怒罵一聲:“誰!哪個孫子膽大包天竟敢傷我順天府的人!”
再見裴昭氣定神閑的坐在門口的石獅子上,見他出來還輕挑的吹了聲口哨。
何生頓覺眼前一黑,差點兒栽倒在地,顫着嗓子說道:“三殿下怎麼有空來這兒了,下官...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海涵。”
裴昭咧着嘴笑道:“你就是何生?”
何生擦擦頭上的汗,說:“正式下官。”
“早就聽聞順天府尹何生是個隻會打嘴炮的酒囊飯袋,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裴昭說。
“哈哈...哈。”何生說不出話,隻能幹笑兩聲。
裴昭跳下石獅子,拍拍腿上的灰土說:“笑個屁,罵你你還笑,莫不是個癡傻的,京城裡的官若是都像你這般缺貨那大慶算是完了。”
何生笑的比哭還難看了。
“啞巴了?這年頭...”裴昭還要說,被齊常青堵住了嘴。
齊常青說:“三殿下,聽聞陛下給您配了個兵部侍郎的活計,幹的可還順手?”
裴昭被人堵了話,不滿的看向來人,他說:“這不是小齊大人嗎,你怎麼也在這兒?”
“瞧殿下這話說的,來風月樓能做的事就那麼兩樣,我來這兒自然是找樂子來了。”齊常青學着他的模樣,點兒啷當的說。
裴昭壓下眉頭說:“真沒想到小齊大人還有這種雅興,真叫人意外。”
齊常青笑了兩聲:“人之常情。”
裴昭臉色更臭了。
齊常青說:“哎呦,我看三殿下印堂發黑嘴唇發白,莫不是撞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不滿您說,這風月樓剛死了人,您還是離遠些,别沾了晦氣。”
裴昭說:“既是如此,我更得去看看了,天子腳下竟有人敢濫殺無辜,我可得好生問道問道。”
塵香的事還沒理順完,齊常青不想與裴昭過多交談,正想找個由頭把他打發了,裴錦在屋裡頭聽到聲音走了出來。
裴錦朝裴昭揮手道:“三弟,你怎麼來了?”
裴昭象征性的扯扯嘴角說:“來了。”
齊常青看了他一眼。
裴錦三步并作兩步下了台階,氣沖沖的對裴昭說:“三弟你可還記得我身邊那小福子,娘的,小福子被人殺了!就在這風月樓,也就出去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就死在了水缸裡!這簡直就是把我的臉撕爛了扔在地上踩!打狗還得看主人,我是絕對不會咽下這口氣的。”
裴昭說:“小福子?福貴的弟弟?”
齊常青說:“是,小福子是福貴姨母家的表弟。”
“是啊,今早出門前福貴還特意叮囑小福子要好生伺候我,這才多久的功夫小福子就死了,我回去怎麼和福貴交代啊。”裴錦又說起來。
齊常青安慰他:“殿下安心,福貴公公是個明事理的,況且他在您身邊多年,不會因此埋怨您的。”
裴錦說:“福貴是什麼人我自然清楚,可我就是心慌啊。”
裴昭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心慌得去看太醫。”
齊常青眼皮抽了抽,她說:“三殿下,新官上任挺忙的吧,不如您先回去吧。”
裴昭搖搖頭:“不忙啊,有這種好戲我得先看完再說。”
裴錦沒聽清,問道:“什麼好戲?”
齊常青眼皮又一抽:“殿下聽錯了,三殿下說的是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