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成為了掌門,他的房間依舊很簡潔,一間房裡容納下了所有東西,但該有的都有。
桌上有吃了一半的橘子,紙上畫了個小雞啄米圖,襪子也被随便的扔到床上,床頭還有幾本話本子。說好聽點就是比以前在無極峰的房間多了點煙火味。
我知道這是那天洞使者幹的。
天洞使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襪子和話本子收了起來。
我們三人圍桌而坐,師兄率先開口:“你從哪裡知道阿生?”
“阿生?”
“天洞使者。”
阿生舉手,“是我哦。”
“在夢裡,謝藍桉告訴我的。他為成為天洞使者行走世間的軀殼而生,如今魂飛不知何處,生死未知。”
“他是個英雄。”
“他不是……當初他跳寰天河,就是為了不讓天洞使者降臨,他不願意消失。師兄,我問你,你和天…阿生是什麼關系?”
“夫妻。”
“………………相愛嗎?”
“嗯。”
說到這阿生羞澀地笑了笑。
我皺眉,不再看師兄說他和阿生是夫妻時微笑的臉。這太荒謬了,占據了我愛人軀殼的家夥是我師兄的愛人,哪來的狗血劇情,我一時接受不了。
“為什麼會喜歡他?”
師兄沒有立刻回答,他看向書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把他的掌門令牌放到桌上推給我看,我看見上面還刻了一豎新字:“三界十門之首”。
“我…一直很累,阿生能讓我不累,讓我開心。”
對于這種說法,我是最沒有資格去懷疑反駁的人。我歎氣扶額,将我在夢裡經過的事情說了一些,包括我和謝藍桉兩情相悅。
我:“謝藍桉将身體給了阿生,阿生不愧天洞的委任完成任務,如今天下太平,隻剩我一個無屍之人,師兄不殺了我還放我出來,是為何事?”
“我下不了手。”
“……”
“身為無屍的你和殺無屍的我,立場的不同讓我不知如何面對你。”
“說正事吧,師兄。”
“………其實還有一件事需要你。無屍并沒有完全清除,盛還帶着一部分無屍逃離在外,追查不到,我們需要你找到他。你身為無屍,或許和盛有所感應,如果不能,便需要你把他引出來。”
阿生補充道:“一開始我們占據上風,除掉盛本是勢在必得,可誰知道天外又來了一群無屍增援。豎起通天柱後我力量幾乎耗盡,它們切斷了我和天洞的聯系,讓我得不到天洞力量的補給。”
我:“寰天河的力量用不了嗎?”
阿生:“無屍還控制着寰天河的根基,如今的太平隻是表面,不徹底根除的話黑潮還會卷土重來。”
我:“如果我沒醒來或者找不到盛,你們怎麼打算怎麼辦?”
阿生:“有三個方法,一是我們打算翻遍整個神州大陸,在最壞的情況下犧牲我們兩個徹底殲滅無屍。”
我:“……第二個呢?”
“聯系另外的天洞,外神和寰宇異類。可惜另外的天洞距離遙遠,我所屬的天洞已經是最近的,等祂們來時此世間可能已經徹底滅亡。外神對寰天河生死不關心,全都拒絕。寰宇異類是無屍的劊子手,但祂遭受衆神和天洞的攻擊,祂因此一直遊蕩沒有定處,我們尋找祂多年依舊一無所獲。”
我明白阿生的意思,與其去找一個虛無缥缈不知來去的家夥不如抓緊時間自己解決,可是……犧牲什麼的…我不想經曆這種事。我問:“沒有辦法解開無屍對寰天河根基的控制嗎?”
阿生:“潛入寰天河,找到無屍核心将其摧毀。那裡危險重重,我們摧毀了其中一個,剩下的一個重傷了楓淩的心髒,我們沒辦法再下一次寰天河。”
按照阿生他們的說法來看,現在最好的辦法便是第三個辦法:抓到盛,殺了他或是将他重傷,那與他相連的無屍核心會連帶着受到重創,到時候寰天河能夠真正奪回控制權。介時寰天河重回巅峰,以自身力量将無屍灼燒殆盡。
我沒有理由拒絕,認下這個計劃。
“我知道了,我會配合你們。”
阿生高興地拍掌,“謝謝你!”
阿生剝了個橘子給我,我沒胃口,阿生便拿去自己吃,許久之後我問出了我最關心的問題:“阿生,消滅無屍後你會離開嗎?”
“啊?”阿生被橘子塞滿嘴巴,一口氣吞下後說,
“不啊,我想留下來陪楓淩。”
我皺眉,“那謝藍桉呢?”
衆人沉默不語,阿生更是低着頭不敢說話,師兄摸了摸他的頭,說:“我們很抱歉。”
阿生:“對不起…”
“你們能找到謝藍桉嗎?他把身體給了你,那他的魂魄呢?”
阿生:“我不知道……”
“他說他不知道能不能回來,我……”
我有些着急,不知所措地擡手又放下,最後隻能捂臉沉默。我應該相信謝藍桉的話,對于這種事他向來說到做到,可是萬一呢……
成親不久我就要變成鳏夫了嗎?!我不要啊!
我在心裡咒罵謝藍桉,要了我初戀的位置,還要了我的身子,你把我幹了自己爽完就跑這他媽的算什麼?!你要是不回來我就移情别戀幹别人去,我也要爽!
師兄他們不知道我内心裡的小九九,隻當我太傷心,正在回憶和愛人在夢中的往昔。
阿生雙手手指不安的擺弄,緊張道:“放心吧,肯定會沒事的!等寰天河恢複正常我讓祂一定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謝藍桉!”
我想法消極,“要是祂給不了我,或者給我的不是我要的那個謝藍桉呢?”
“這……”
阿生看向師兄,師兄也沒辦法,這種事實在沒辦法說清楚。不管謝藍桉回不回來,我都要替他們做事,這麼一想我不就虧大發了嗎?
謝藍桉你快回來吧,不然我就把這操蛋的世界和你操蛋的生父生母寰天河全給幹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