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當然是要全方位的。
這裡有沒有被碰過?那裡有沒有沾染到别人的氣息?
封烈像狗一樣,湊近溫念的頸間,一寸寸嗅聞着她的每一寸皮肉。衣領扯開,翻看她的身體,就像一個敏銳的偵探,巡查着自己的領地,努力想要找到别人留下的痕迹。
溫念渾身僵硬,就像是一塊案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她真是怕極了,但在恐懼之後,更多的還是屈辱。
她緊緊閉着眼,在封烈的手下縮成一團,哭得泣不成聲,腦子裡則在想着裴瑾,多期待男人可以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将她從這樣的痛苦折磨中拯救出去。
經曆了剛剛雜物間裡的吻,一切,又變得不同。
若說之前隻是溫念的一廂情願,那麼現在,就成了兩情相悅。
至少,對于現在的溫念來說,是這樣的。
……裴瑾也是喜歡自己的。
一定是的!
不然,他為什麼會吻她?
他還說:‘别怕,一切都有他在。’
隻要一想到這句話,溫念的心中就浮現起一絲難以抑制的感動,粉紅泡泡飛起,讓她的一顆心也像是泡在溫水中,暖暖的,漲漲的。
所以,他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他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救世主!
溫念這樣想着,便覺得四周的空氣都變得甜蜜而溫柔起來,心中更是重新充滿勇氣。
隻可惜,一直到封烈脫掉自己的外套将溫念重新裹起來,裴瑾都沒有出現。
溫念渾身無力,癱軟着身子搖搖欲墜,封烈看了眼她,點開智腦,重新撥通裴瑾的号碼。
這次,電話響了幾聲後,對面很快接通了。
“阿瑾,你去了哪裡?為什麼一直沒回來!”封烈已經恢複了平靜,聲音卻依舊暗啞低沉。
“嗯?學生會那邊突然出了點事,需要我立即去處理。”
裴瑾不緊不慢,緩聲回答。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哦,抱歉,剛剛正在忙,所以沒有注意。阿烈,出了什麼事嗎,這麼急着找我?”
“……沒有。隻是過幾天就是即墨家的宴會,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參加。”
電話另一端的裴瑾聲音平穩,鎮定自若,聲音語氣與平常沒半點不同,好像真的隻是臨時有事離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封烈聲音低沉下來,逐漸趨于沉默。
兩人又簡單叙話幾句,封烈挂了電話。
溫念此時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小的人,衣衫不整的蜷縮成一團,身上披着封烈的大衣,就連腦袋都恨不得埋在其中。
封烈也不說話,目光有些出神的望着遠處的天空發呆。
男人不傻,真的不傻。
他是單純,但并不好糊弄。
很多東西,不是一定要有個理由的,特别是涉及到男人的第六感,那些眼神,那些暧昧的氛圍,隻可意會,沒法言傳。
說實話,封烈現在很痛苦。
前所未有的痛苦。
因為出身和天賦的原因,他從小順風順水的長大,從未遇到過什麼挫折,也從未愛上一個人。
所以,他也就從來不知道,愛上一個人的滋味……竟然這麼痛。
他到底該怎麼辦?
又能怎麼辦?
心中湧動着無盡憤怒,想要毀滅一切沖動。想要狠狠的懲罰這讓他如此痛苦的罪魁禍首——可是看着面前的小女人,看着她淚眼朦胧擡頭望向自己的樣子,心中就隻剩下無盡柔情。
封烈輸了。
這一刻,他承認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原來強大如他,也會有如此軟弱的一面,在面對真心喜愛的女孩時,那種軟弱,那種惶恐,心裡面空落落的,原來他也會感到害怕。
封烈慢慢走近,伸出雙臂,将溫念緊緊抱在懷裡。
而在做出這個動作的同時,也宣告着,他再一次選擇相信,或者說,是自欺欺人。
身後,長相陰柔精緻的男人斜倚在床邊,目不轉睛的望着天台上依偎在一起的男女,俊美的臉上,緩緩露出一抹有些意味深長的笑容。
……
從這天起,封烈的心情就變得一日比一日陰沉,而他對溫念的态度,則變得愈發霸道。
每天晚上,他都要将溫念緊緊摟在懷中,才能入睡。
哪怕是白天在學校,也要溫念時時刻刻聽候他的召喚。
就算下課隻有十分鐘休息時間,隻要封烈一聲令下,溫念就要馬上趕到他面前,那種時時刻刻無處不在的掌控欲,讓溫念連一絲喘息的空間的沒有。